('这听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好话,季沉蛟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相反,他心里像是有只毛茸茸的爪子,挠得心尖尖儿上直痒。“先是他跟我打听你,现在是你打听他打听了什么。”谢倾笑道:“看看你俩干的都是什么事。”季沉蛟摸了下耳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谢倾:“作为师兄,别的我也不多说,你自己有数。但我好歹长你几岁,我的话你觉得有道理就听听,没道理就当耳边风。”季沉蛟:“嗯,我听着。”谢倾:“猫这种小动物,看着温良无害,但是心里精得很,而且对相中的猎物,独占欲强到发指。”季沉蛟:“……”谢倾:“好了,去工作吧。”凌猎离开“秋潭里”,什么东西都没买,发现兜里手机在震,拿出一看,眉梢轻轻挑了挑。“在哪儿?”季沉蛟问。凌猎:“远着呢。”季沉蛟:“报地点。”凌猎提着路上的小石子,漫不经心,“报了你就出现?”季沉蛟:“报了再说。”凌猎看看路边文艺风格十足的路标,“文化二廊。”季沉蛟:“十分钟。”凌猎愣了两秒,“你在市区?你真来啊?”十分钟后,季沉蛟真来了。这条街有很多装修别致的咖啡馆,季沉蛟带凌猎进了一间,凌猎抱着薄荷沙冰猛吸,活脱脱一只吸猫薄荷的猫。季沉蛟看着他,他抬起眼皮,和季沉蛟目光相接。“你怎么来了?”“你来这儿干什么?”两人同时开口,凌猎擦擦嘴,“我当然是来给你们重案队分忧,跟牟应的朋友们聊聊天。”季沉蛟之所以能十分钟出现,亦是因为他料到凌猎会来找牟应卖作品的地方。凌猎说完在“秋潭里”打听到的事,季沉蛟把手机递给凌猎,相册里是一些牟父提供的牟应早期的作品。这些作品和牟应现在卖得不错的有天壤之别,简直不像出自同一个人。季沉蛟说:“‘秋潭里’的老板娘为了让牟应不再自残,送她到榕美,但误打误撞,牟应发现比起用自残来激发灵感,榕美的怪异人群更能刺激她。”凌猎点头,“看来哈军莉的感受没错,牟应根本不是去榕美治病,而是将病态当做养分。”季沉蛟看着本子上写着的凌乱思路,拼凑出牟应的心路历程——在她原本的狭小天地里,她特立独行,才华横溢,懂她的人都说,你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于是她去了。但是等待着她的却是激烈的竞争,每个人小时候都受过艺术的熏陶,灵感滔滔不绝,她被彻底比了下去,她喘不过气。她的风格在这里无人推崇,她必须改变。但是怎么改变呢?尖锐、疯狂、用血来描绘。丛林法则在这个圈子里无处不在,她的恶被激发,她需要更多的恶。机缘巧合,她发现榕美这样一块宝藏,那里充斥着精神病人,疯子横行,他们就是她的养料,她的灵感连绵不绝。可是慢慢地,早前“温柔”的刺激已经给与不了她灵感,她需要更大的刺激。而这个时候,江云朵出现了。“牟应利用榕美来创作。”季沉蛟思索道:“那又是谁利用了她?”凌猎吸沙冰的声音将季沉蛟拉回神,他专注地看着凌猎,眼神逐渐变得认真。凌猎眼珠子转了两下,有点不自在了,“我喝完了,我要回去了。”季沉蛟忽然伸出手,隔着桌子,将他的手腕抓住。咖啡馆人不少,低声说着话,人声和音乐混合在一起,像是有些远的白噪音。“我还没喝完。”季沉蛟说。他面前的摩卡几乎没动,凌猎在他手里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出来。他又看着凌猎,“陪我。”凌猎眼尾很轻地动了下,视线略微朝下,“那你先放开。”季沉蛟松手,慢条斯理地浅尝一口。凌猎看得着急,“你就是那种一杯咖啡能蹭一天空调的人吗?”季沉蛟:“急什么?再给你点杯冰沙?”凌猎:“我们美男子冰的喝多了不好。”季沉蛟忍俊不禁,又喝口咖啡,这才道:“晚上的事,我想跟你好好聊聊。”凌猎的圆眼睛睁大了些,但很快眯回去。“言熙的确是个对我来说很不同寻常的人,宁队忙的时候,是他带着我查案。”凌猎东望望西望望,“哦。”“他教给我不少技巧,他和宁队失踪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他和宁队一起出事了。”“但我并不是完全相信他。”凌猎不再东张西望。“我也设想过另一种可能,他是故意来接近宁队,因为宁队手上有他想得到的东西。在他得到之后,或者他没有得到,而是宁队发现端倪,他让宁队‘消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