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鸣野拒绝了父亲的旧部,并说自己想待在京城,且贸然离去,恐引岑家怀疑。
定北王的旧部没有勉强他,说只要他愿意回定州,无论什么时候,父亲的旧部永远在定州等他,却在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来找他,问他的想法。
他也通过往来通信,逐渐知晓了定州这些年的情况。
故而才敢在闻澈去年刚回来的时候,就对岑令溪说自己愿意去北边立战功。
其实不是立战功,父亲的旧部打的什主意,他再清楚不过了,不过是想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杀入长安,一为自己,二为定北王平反,要不然也不会十几年如一日的寻找方鸣野的去向。
这次他拒绝闻澈,倒也算得上一个契机。
二十年过去,这些陈年秘辛早已随着先帝的病逝被埋入黄土,闻澈也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他去北疆。
方鸣野缓缓舒了口气,将那枚玉佩收进怀中,停下脚步,回头朝朱玉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自言自语了句:“阿姐,等我回来。”
这辈子,除了岑令溪,他谁也不想娶。
这些事情,岑令溪并不知道,整晚都在失神。
第二日,她便在闻澈的桌案上看见了方鸣野递上来的劄子。
闻澈似乎没有想过避着她,或者说,是故意让她看见那道劄子的。
岑令溪翻开劄子,上面的确是辞官挂印,并说了自己会尽快离京,闻澈虽然还没有批那道劄子,但他毕竟在昨日的宫宴上已经将允准了此事。
岑令溪看到劄子后匆匆便朝宅子门口跑去,江行舟走的时候,她没能送一送,以至于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方鸣野是为了谁拒绝闻澈的赐婚,她心中一清二楚,她不想重蹈覆辙了。
但完全不出意外,她在雀园门口被闻澈留下来的侍卫拦住了。
还是同样的话术,同样的动作。
岑令溪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讪讪地回去了,而是拔下了发髻上的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对着那些侍卫,十分决绝地道:“今日要么我自裁死在这里,要么你们放我出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
毕竟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岑娘子在闻太傅心中的地位。
岑令溪看着他们的表情有所动摇,便继续道:“等闻澈回来,若要追究,一切有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