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竹,你怎么了?”郑清秋也注意到了乔晓竹眼里的泪花。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经历。我在枪林弹雨里捡回了一条命,受伤的时候在阴暗的地下室默默疗伤,我还……”
兴许是连队里唯一的女子,如今终于来了另一个,乔晓竹的倾诉欲就旺盛一些,也许也是因为回想起过去的艰难总想多说两句。
郑清秋听着听着,眼圈也红了。
原来,国家的安定,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原来这么多人牺牲了那么多,乔晓竹只是活下来的那个,更多的,是牺牲的战士……
“晓竹,听你说了,我好羞愧。同样是女子,国家危难的时候,你做地下党,每天冒着生命危险收集情报,后来又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可是我,我只会围着灶台男人孩子转……”
“说什么胡话呢。”乔晓竹拍了拍郑清秋的肩膀。
“国家和民族的的延续离不开人,人才是民族的根本,你孕育生命,照顾孩子,维护家庭,也一样很伟大。”
“是啊……”郑清秋也是想不到乔晓竹也能肯定女人的生育价值和家务价值,解放军,果然就是和街头巷尾那些只会说闲话的人不一样。
“就是觉得有点不值得,我遇到的男人不是什么好男人。”
“现在这不是离了吗?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现在也加入我们了,以前的事不管了,从今往后,你也是和我们一样,为这片土地做贡献的,以后,我们一起,保家卫国。”
“好!”郑清秋换好了衣服,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也和乔晓竹一样,可以发光发热了,她不必因为自己女性的身份就贬低自己限制自己,她也是可以制造和拥有荣光的!
和乔晓竹出去的时候,江淮在外头等着,见俩人出来,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带着俩人往后院走。
“伤员都在后头,今天就辛苦你了,清秋。”江淮不再喊郑清秋同志。
乔晓竹愣了下,她很少见到他们的连长,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郑清秋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她也不熟悉江淮,不知道江淮从前的样子。
到后院的厢房,郑清秋才看到,满屋子都是受伤的战士。
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没有战场上出来的灰扑扑。
但是依然能看到他们的衣服上有不少地方都渗出血液,让人触目惊心。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衣服厚实还能渗出血来,就说明伤的很重。
“你把上衣脱了,全都脱了。”郑清秋对一个离她最近的战士说道。
这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小战士看的郑清秋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