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独慎脸色发白地淡淡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坐上出租车关上门离开。
“呵呵。”明朗站在原地莫名笑了两声,笑得瀚江另外两个人头皮发麻,就在两人想出于友好关心两句时,男人突然“嗖”一下大步走到路边停着的另外一辆出租车上,“啪”一声干脆利落关上车门就跑,只留下一阵风。
“跟着前面那辆车。”
明朗瞪着前面停在不远处等红绿灯的出租车,目光沉沉,不自觉地微微磨着后槽牙,司机后视镜一看,简直就像载了条讨债的狼崽子。
*
明朗坐的出租车晚到了快五分钟,主要司机大哥有点怀疑这凶神恶煞的年轻小伙为什么非要追着前面的车跑,一个愣神就被另外的车挤了个车位,没赶上一次红绿灯。好在明朗知道江老板住的小区,报了小区名,司机大哥确认不是什么跟踪狂,这才安心踩油门把人载去目的地。
下了车,明朗也冷静了一些,刚才脑子一热追过来,其实没想好要干什么,只觉得江老板急于跟他撇清关系,他心里憋得难受。
好几个月没来,挽月公馆这座高档小区还是在闹市中独享一片清静,古色古香的牌匾在昏黄灯光下静谧悠远,明朗莫名地也静下心来,他站在路边盯着人家小区大门的精致灯笼看半天,才叹口气伸了个懒腰。
回去吧。
也只能回去,他一没追上人,二没对方电话,三已被删好友。
呵呵。
回去找下当年江老板给他的名片好了……他这是出于责任感,至少还是得问下有没有安全回到家吧?毕竟这么多人(两个)听到他扬言要送江总回去啊!
明朗为自己的过度关心找好借口,一转头直接被身后的“背后灵”吓一大跳!
“卧槽——”
他整个人向后跳跃一大步,这才看清“背后灵”样子——不就是他的江老板?
江独慎默默站在他面前歪着头盯着他,金边眼镜歪歪扭扭架在鼻梁上,狭长的眼黑幽幽的,戴着黑丝手套的双手捏着自己西裤的侧面,捏得平整的西裤皱巴巴。
明朗无语地任由对方盯着,正在思考眼前这人究竟有多清醒,就看到对方小小地打了个喷嚏,打完喷嚏后白皙的鼻头红了,黑眼更湿润了。
身子比脑子先动,等他回过神,已经把自己的黑色羽绒服披到江老板身上,把人严严实实包着,还恶作剧般地给人戴上帽子,拉上了拉链,只露出半张脸。
江独慎也不挣扎,静静盯着他,然后带着浓重鼻音开口:“你在干嘛?”
“我才想问你在干嘛?半夜三更天寒地冻,下车了不回家?怎么?又要去接哪个‘宝贝’?”明朗下意识就是怼,他知道自己今晚的情绪很冲,他刚刚吹着冷风看着那红灯笼整理了下思绪,初步分析了下自己心理,认为大概是综合了好几种感受:那天被误会百口莫辩的委屈,被单方面切断联系的不甘,见到那人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担忧,以及……听到对方又换了新欢的愤怒。
他也不知道这股带着酸臭味的愤怒从何而来,但明朗承认,这愤怒才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臭脾气的导火索。
他深吸口气,打算换种方式和对方交谈,起码保持成年人最起码的风度,但江独慎却突然低声回道:“我不接哪个宝贝,我就等等看。”
明朗一愣,脱口问:“等什么?”
“……我看到你上车,我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