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开,一阵清洁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其实不仅是房内,整个独栋都呈现一种大扫除后的清新,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像是空置多年,近期才进行了清扫。
明朗想起自己在明家老宅的房间,就算他不在那生活,郭柔珍女士也会安排佣人每天打扫,家里的兄姐还时不时往他房间里“扔”点出差或者旅游带回来的东西,如果他长时间才回家一次,房间里总是堆满小山般的各种礼物。
虽然知道现在的江独慎不会在意这些,但明朗还是控制不住心中隐隐盘亘的那股憋屈怒火。
江独慎三言两语安抚住眼角抹泪的赵伯,关上房门后,两人目光自然地碰到了一起,大眼瞪小眼。明朗有些紧张,小话痨闭麦了,绞尽脑汁不知道该开启什么话题,毕竟江家里藏着太多江老板的雷点,明朗生怕提了不该提的事。
最终还是江独慎没忍住,轻笑了声打破沉默。
他嘴角微勾,眼里是两分揶揄,分明是看穿了明朗内心那点小纠结。
“别傻站着,进来坐会儿。”说着,江独慎领着人往里间的小客厅走去。
明朗边走边环视四周,房间很大,布局上划分了里间和外间,家具摆饰尽显奢华,但却毫无生活的味道,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玩具或者记录成长的照片,不像是曾经有小孩住过这里,与其说这是当年江家小少爷的房间,不如说更像是间高级客房。
“我当年也很少住在这里,原谅我无法和你多作介绍。”
明朗眨眨眼,望向江独慎,“哦哦”了一声,然后默默转回头,盯着自己大腿,十指交叉放在腿间的双手仿佛犯了什么多动症一样,手指一直扭来扭去。
江独慎一直凝视他,也不说话,目光神情十分柔和。
似乎是这样的安静和柔和鼓励了明朗,他停顿了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出来:
“为什么你很少住在这里?这里不是……我是说当年,不是你的家吗?”
闻言江独慎眼角弯出了淡淡的细纹,竟然露出了一种明朗前所未见的,可以称作是高兴的表情,仿佛很高兴被明朗询问自己的过去,很高兴明朗想要知道他的过去。
“我之前说过,我小时候说话晚,江家人认为我智力存在问题所以给我安排了说话和表情训练。”江独慎重新提起他们不久前在车上短暂提及的话题,“他们把我关在一家封闭式管理的治疗机构,因此我很少回来这里。”
“……关?”明朗有些艰涩地指出重点,这个词带来的联想让他后槽牙咬紧。
但江独慎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用安抚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道:“对,我被关在那家机构将近八年,江家安排了司机每天接我上学放学,直至我上初中开始住校。”
准确来说,是直至江家彻底放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