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父母已经做好晚餐,恰巧把热乎乎的菜肴端上桌。
饭桌前,一家三口聊起游朝和的工作室营业状况,夫妻俩听她说去治愈的学员越来越多,营利额每个月都在增长时,纷纷高兴地举杯庆贺。
游钧扒一口饭,“上次打电话给你,听你说于新暮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汪雨霖也投来关切目光。
她停下咀嚼动作,说:“现在基本已经痊愈了,你们别担心,他好着呢。”
好到抓她手腕的力气大得很。
“那就好。”汪雨霖叹口气,怜惜道:“这孩子也可怜,亲弟弟去世了,前不久妈妈也离开了,这任谁都承受不来,造化弄人啊。”
至亲离世,游朝和在很小的时候也经历过,大概是六岁,先是她奶奶因病去世,第二天爷爷跟着奶奶离开人间。
那时她还小,不懂亲人离别的悲痛感,真的以为他们是一起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但是,她记得爸爸妈妈哭红了眼,以为他们也要抛下她去遥远的地方,尚在懵懂中的她,哇哇大哭。
到长大一些,她才理解,亲人离世是一场血肉割离的祭奠。
这是在秦愿的爸爸在火灾里英勇就义,看到秦愿和张女士整日以泪洗面,才彻悟的。
而于新暮,他把家人的死亡怪罪在自己身上,长达数年来,将罪责融入血液里,以此惩罚和折磨自己的身心。
他太善良太温柔了,从未在他口中听说责怪他母亲的话,只一味地怪罪自己。
“朝气,你平时多开导开导他,两个人一起做开心的事,放松心情,别整天就知道忙工作。”游钧难得帮于新暮说一次话。
游朝和戳着碗里米饭,垂头丧气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五月底的事。”
夫妻俩异口同声地啊一声,随即面面相觑,汪雨霖关切问:“什么原因,很严重吗?”
游朝和嘴巴撅起来,不经意露出委屈的神色,她摇头,“不算严重。”
过一会儿,她接着说:“我觉得自己有点胆小,他今天提出要跟我和好,但我害怕还会分手,没答应他。”
随后,在夫妻俩的追问下,她说出两人分手的原因,并说明自己的想法。
汪雨霖像在听故事一般,眼角带着和蔼的笑,她说:“乖女儿,你不是胆小,而是理性谨慎,如果不搞清心里想法就答应和好,那不是勇敢,是鲁莽。”
说完,游钧紧跟着附和:“对啊,从小到大跟你说过很多遍,先解决现实矛盾,再解决情绪问题。”
他放下筷子,继续说:“小暮是在精神上遇到挫折了,他不想拉着你一起承受,只想独自面对,而你觉得他不信任你,想和他共同面对,这是你俩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同。”
他用手指点她,倏然露出笑,“不过,有个共同点——你们都很深爱对方。”
汪雨霖夹菜:“你爸说的没错。回头跟人小暮再沟通沟通。”
听到这,游朝和豁然开朗,仿佛有种拨开迷雾,彻底看见蓝天白云的清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