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灵先开口:“爷有何吩咐?”
“她的东西安置好了?住哪?”
“就住我原来那屋,那间最宽敞。”
“带路。”
席灵整个人愣住,她住西屋时,世子爷连她屋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眼下要进去?她缓缓抬头,同他确认,自己没领会错他的意思,又去看馥梨。
陆执方也在看,馥梨神情自若,想来行囊都归置好了,屋内并没有什么不适合看的物什。
席灵带路,推开了那扇门,审视起来。
坦白地说,这屋并没有随新主人的到来,而产生太多改变,馥梨带来的东西少,能摆到台面的更少。
馥梨也在看。
不过她每看一处,都觉得很满意。
陆执方在屋中站定,目光梭巡一圈,示意席灵先离去,留屋门敞开着。他撩袍,施施然坐了下来。
“来时在做何事?”
“小厨房在放饭,做了萝卜炖牛肉。”
馥梨答得飞快。
陆执方好笑,谁问后面这个了,他扬了扬眉,“我的笔墨纸砚,怎没在屋内摆?”
馥梨一愣,吃饭热得暖烘烘的脸颊又烫了一些,世子在亭内叫她画画,她就猜到在旧书房画的或许被看见了,因为醒来时,窗台那幅字帖不见了。
那世子也知道,她偷偷把东西拿来自己用了。
“婢子是看,那些东西丢了挺可惜的……”
“没问这个,问你怎不摆?”
“不太方便。”
先在后罩房,后去清夏堂,随身带都是麻烦。这不是她捡的断笔断墨,是完完整整的好用的东西。要再碰见淑澜苑这样的事情,她百口难辩。
“我给藏起来了。”
“藏哪儿了?”
馥梨觑他一眼,世子气慢悠悠掀了掀眼皮,“你老实说,我便不怪你。”
“畅和堂书房的窗,我离去时,合上了,但是没插销,在外头推一推就能伸手够着,再取出来。”
陆执方了然,照壁年纪小做事毛躁,锁书房看见窗关了,想当然不会去检查插销,把锁一挂就走了。
“还挺有办法。”
馥梨眨眨眼,没敢接这句夸。
“往后就摆屋里,静思阁无人敢置喙。”他当真没追究,挥挥手让她走。馥梨像模像样地一躬身,布裙旋出轻盈一蓬,忽而顿住,“世子……”这是我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