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23岁女哨兵的卵子与他人的精子结合,最终饲育所得到了几枚健康的受精卵。那份资料的特殊之处在于提供精者的名字。供精者的名字是一串缩写,他在确认放弃孩子所有权的文书上留下了自己龙飞凤舞的签名。
那个人是拉斐尔,他留下的是自己的德文名字,很长一串。他的签名我实在太过熟悉,我研究他和他的孩子也就是孙惠然那些人,研究了很久。雷迟说,孙惠然的父亲,那个擅长医术,而且教导出孙惠然这种东西的父亲。他同时也是道格乐斯生物学上的父亲。血族虽然具有生育能力,但他们无法通过生殖方式繁衍,几乎所有血族的孩子都无法活过一岁。道格乐斯是很特别的例外。
道格乐斯的存在很容易溯源。海森的家族在加拿大十分显赫,道格乐斯是十几年前被海森的父亲领养的亚洲男孩。
他是一份礼物。雷迟说,海森的父亲出轨被狗仔队发现,他为了向妻子贝沙表达歉意,买下道格乐斯送给了她。道格乐斯的实际年龄比看起来要大不少,他曾被一对不育的夫妇买走,三岁时精神体确定为蜂鸟。之后海森的父亲用高昂的价格买下了他,转赠给贝沙。哈雷尔给我提供的情报中也提到道格乐斯。血族很想留住这个特别的孩子,但海森的父母兴致很高,血族为了跟断代史维持良好关系,最终没有抢夺礼物。
向云来:一个人,也算是礼物?
雷迟:在地下的特殊人类人口和器官交易市场里,这是常用的暗语。贝沙喜欢收集鸟类精神体,这不算秘密。她是世界上有名的人体收藏家。当然,她喜欢的是活人。
向云来被愤怒击溃,他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兔子从脚背窜上他的肩膀,吃力地咬他的耳垂。他在微弱的疼痛中,先想起的是道格乐斯那张典型的亚洲人脸庞。
单眼皮,警惕的目光,曾好奇注视过自己。
此时,那双常怀好奇,也常怀警惕的眼睛正注视着一个从天而降的青年。
道格乐斯并不与隋郁、隋司同车。他坐的是一辆负担迷惑任务的七人座,驶离大厦不远后,他因为身体不适而不得不下车。司机把车开走,继续充当迷惑危机办侦查员的散兵,道格乐斯在路旁坐了很久,直到身体的颤抖停止。
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抚摸耳垂。蜂鸟在他头顶高处盘旋,忽然低飞,落到他的头顶。
随即降落在他面前的,正是逐渐显出身形的何肆月。
你好,蜂鸟。何肆月俯视道格乐斯,倨傲开口。
道格乐斯认不出何肆月,但本能地感到危险。刚窜起来,何肆月已经一把抓住他头发,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何肆月并不打算和他废话。他原本想追上隋司和隋郁的车,但是意外发现了本该呆在车里的道格乐斯。他抓住道格乐斯,忽然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