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他去医院看躺在病床上的沈父,对方握着他的手,眼泪汪汪。

而沈桎之回握住他,心里明白这条路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他当然还去实验室,待的时间越来越少,有一次把电脑开了机,桌子上的电话就震起来。沈桎之盯着那部手机看了几秒,有过把它关机的念头。只是最后他还是接起来,然后走出了门,就再也没回去。

家里人给他在总公司安排了一个职位,不大不小,还好成年了不算违法雇童工。

沈父撑了快半年,还是走了。人为或天命,不好讲。

只是遗嘱念完,几个人都喜笑颜开了。

沈桎之没什么表情,只是走向了二叔,问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方不甚在意,从随身公文包翻半天,递给他。

是一封信,牛皮信封,被乱塞太久,已经皱巴巴了。

很薄,应该没写什么,沈桎之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心里延迟一样涌上了应该称为伤心的情绪。

拿到这封信的瞬间他才觉得自己真正失去了双亲。

他还要走程序,在各种文件的后续签名,然后忙着参加葬礼。

直到三天后他才打开那张纸。

那天是沈桎之十八岁的最后一天。

晚上他回了家,身上还穿着葬礼出席的黑西装,胸前别了白花。

展开信纸一字一句在心里念,沈桎之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参加母亲还是父亲的葬礼,他只觉得自己似乎读不懂中文字。

何慧女士的字很有力,笔墨渗透纸张,留下笔尖撰写的痕迹,沈桎之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纸张背面的凹凸,心里好像飘下茫茫大雪。

池煜打来电话,声音很兴奋。

“沈桎之!小满会识别我俩声音了!它会主动回应我,还会喊我主人了!”

沈桎之望着信的落款,低低地“嗯”了一声。

池煜很敏锐意识到了什么,问他怎么了。

他讲,我父亲逝世了。

池煜一下子噤了声,对他说对不起。

沈桎之沉默了两秒,说:“没事。”

池煜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需要我过去陪你吗?

沈桎之不讲话,他放下那封信,又拿起另一张纸。

他对池煜说:“我拿到我们家的股份和绝大部分家产了。”

池煜不知道该回什么,这句话听着意义重大,却根本听不明白沈桎之要表达的核心。池煜生怕这是斩断二人前路的砍刀,心里忐忑不安,又还是没勇气开口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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