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常老汉可真是绿头帽子带进坟里去了,如今这家业可都是当年常老汉跟常老二挣出来的,那老大小时候便说身子骨不好,家里半点活计不干,到老白得这么些田地。”
“咱们家里孩崽子四五岁就晓得下地割草了,那常老大小时候成日在家待着啥也不干,日日还要吃碗鸡蛋羹。”
有人起头,一群人似乎纷纷想起了从前事。
“且等着吧,这老虔婆做的孽多了,等死后下地狱见着两个老头,叫阎王将她一劈两半。”
说的人越来越多,阿桃听了一耳朵,村里闲话都无需她推波助澜,那些婆娘婶子自个儿就能将故事圆乎了。
常大一家子听得脸皮通红,许是心虚,瞧着整个人都萎了几分,先还只当故事听的阿桃心里生出几分盘算。
“这屋子当年常平安走的时候是落了锁的,照如今律例,私闯旁人住宅入大狱关二年,再送去郊外挖石头,二哥哥一家住了这么多年,也不知到了衙门里大人该如何判。”阿桃径直在桌边坐下,一张上好的纸铺开。
常家老二原本硬气的身板也缩了起来,他们并不懂什么律法,只是提到见官就生出几分心虚,到底还是常大伯硬气,
“什么锁!我们可没见门被锁了,只心疼阿弟家中院子无人照料,叫老二一家去看院子,省的破落罢了。”常大伯已经气的直喘,边上三个儿子一个顶一个没用,只在后头蜷着脑袋,蔫头耷脑的样子看的人邪火直冒。
“没住?”阿桃狐疑地看朝众人看去,“村中人口众多,若都说你没住我家院子我今日便一文钱的麻烦都不找你的。”
村里人正看常家老大不痛快,如今心下猜疑常家老大占亲弟兄便宜,自然都不愿帮他说话,阿桃昨儿发的麦芽糖这会儿也显出威力来。
几个老太太凑过来,“可不是,你家老二当初成亲都是用这院子做的新房吧。”
“住了这些年,如今叫人一吓唬就拍拍屁股不敢认了。”
“做出这种事儿,也不怕常老二夫妻俩夜里回来索命。”
……
常家大伯脑门已经沁出了一层汗,说话也开始打起磕巴,如今人都拜高踩低,常平安夫妻气势汹汹的来,势必要不会放过这一家,只要不闹出大事,里正、村长与几位族老并不会帮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