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怜想起一物,从扔在一旁的香囊里拿出小瓷瓶,有些歉然:“路上不甚被只野狗打碎了你送我的润肤膏,重又给你买了一瓶。”
“寺庙里还有野狗?”荣山南诧异。
傅意怜屏住笑:“是啊,一只又老又丑的狗,还怪凶哩。”
傅意怜学着皱皮吼叫的模样,荣山南不禁失笑:“你倒会学。”
傅意怜一边拧开瓶盖,食指抿了一小块,拉过荣山南的手,要给他涂上。
荣山南倒有些不自在:“我素日干惯了粗活,不比你们姑娘家手嫩,用这些也是暴殄天物。”
傅意怜将他微握成拳的手按住,不由分说摸上一道:“就是因为干活多才应该多多滋润呀,我知你不喜用这些,挑了无香的,你试试。”
傅意怜无名指指腹在荣山南手背划着圈,揉揉点点,将膏体抹匀。他的手宽大厚实,即便是手心,也摸着硬邦邦的,是摸爬滚打留下的印记。
傅意怜不觉,恍然一抬头,荣山南却别开眼去。昨夜荒唐留下的痕迹还在,傅意怜促狭地望着他,手腕反转,有些凉意的手指在他温热掌心猫爪子似的挠了两下。荣山南按住她作乱的小手,道:“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去校场。”
傅意怜越发凑近,二人前额相抵,亲密无间,难舍难分。
纸窗上忽然被人轻叩两下:“小姐,你醒了吗?”
傅意怜立刻从荣山南身边弹开,再缠着他,恐怕宛州城里就要传出她是个色鬼的名号了。
那一盒盖子敞开着瓶盖,傅意怜转身的一瞬,袖子一扫,一整盒膏体都刮蹭到了地上。那瓶子极为结实,咚咚咚咕噜咕噜滚到墙角,白色的乳膏却蜿蜒了一路,如同在屋内下了一场不小的雪。荣山南看着无奈,抿嘴想说,最终还是生生咽了下去,只是无声的叹息一声,循了纸来将那膏体一抹净,又将那小瓶子内所剩无几的膏体牢牢地盖上了盖子。傅意怜如同一只被抓住偷吃胡萝卜的小兔,抿着嘴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没忍住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这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凡是所有敞着盖子的东西,不是忘了盖上盖子,就是要悲惨地将里面的东西洒之一空。而每次荣山南就只好当做无事发生地默默替她收拾狼藉。
荣山南无可奈何地笑笑,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秋歌,比前日见时,打扮得更服帖了些。傅意怜很是吃惊,她怎么会明目张胆地跑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