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日峰各族相安无事已有百余年,然而如今白家初掌权柄,便闹出了大事。
白元觉垂着头坐在侧边,没了昔日的张扬傲气。
吃了败仗,谁都兴奋不起来。荣山南靠坐主位,居高临下看着众人。身前孕肚再难以遮掩,只是身形仍旧笔直。有许多只是听说,从没见过他孕相的长老初次一见,都有些震惊。
难以想象年仅二十一岁的少年郎君,拖着这样的身体,仍能驰骋疆场、把持大局,心里不由暗暗称赞。
高长老率先发问:“损失如何?”
魏云平将起身,将情况一一说明。少了平州,宛州向外各项生意连通,处处掣肘,牵一发而动全身。
虽早知此次战事不会太顺,但结果这般糟,众人面色皆一沉。
高长老之子正是年轻气盛,忍不住越众而出言辞振振道:“平州不但是陆路险要,也是码头所在,我凌日峰上海运装船今后如何出行?明年荔枝鲜果单子又年前便定
了,如何调拨,还请荣二哥教我!”
白元觉忍不住回他:“二哥年前方才打通了黑山押镖那条路,怎就行不得?说得好像凌日峰今后就不存在一般,下次,二哥再把平州夺回来便是。”
“下次?什么时候?”他瞥了眼荣山南的肚子。
白元觉转了话头:”如今大家正在商议,怎么,就你一家受损?”
白元觉本是五大家族之后,地位原在荣山南家族之上,偏生他只服他的好二哥,处处听从。高家原是看不上荣山南兄弟的,尤其是思康,后来荣氏发迹,他们又无子侄与荣山南是拜把子兄弟,便更想把他们拉下神坛。
十三和思康来得晚,此刻坐在最后。荣山南却仍能看清十三的神情,对方才高家所言毫无反应,眼观鼻鼻观心,显然说中的也是他的心思。
高长老索性起身,不疾不徐道:“平州,所谓的边市,交易的对象除了汉人,还有北厥。凌日峰与他们交往多年,祖上甚至有过血脉上的牵连,比起汉人来放心也安心得多。”
众人暗自点头,高长老继续:“我看此事,极有可能是汉人透的底,不知山南有没有听说什么?”
荣山南眉心微蹙,淡淡道:“不曾。”
“哦?你娘子是宛州商户之女,又与余鸿鉴过从甚密,她也无所知?此项事关寨中安危……”
话还未完,便叫那青年凌厉目光摄住。
宋禹安嗤笑道,quot高老说笑了,我那徒弟娇气得很,生来千金体贵,哪里需要晓得这些计谋。”
宋禹安一开口,再无人敢接茬。
却听有人冷声道,quot我族损失十三户二十九人,如何说法?傅意怜兄妹都是汉人,余鸿鉴与朝廷有关,受的都是那套忠君报国的思想,两军对垒,为何会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