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仪眨了眨眼睛:“我看到的也只是从前佐久早前辈一直以来的生活方法而已啊,并没有什么改变……而且古森也是前辈的朋友啊,看着相当要好呢。”
“不一样,”佐久早轻描淡写地别开目光,“我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很多事情。”
黑仪笑了笑:“不是哦,朋友也不需要知道对方所有事情嘛……毕竟朋友也分很多种,某种意义上有所隐瞒才算是人吧。”
佐久早没回答,低头收拾消毒酒精和绷带,许久后他再度合上柜门,双手习惯性地揣进队服衣兜里,别开目光问:“刚刚为什么……”
为什么呢……
月岛黑仪也不清楚,于是她只能答出一声:“我很怕。让我觉得如果没有这样会怎么样的事情越来越多……我记不起来最初我想要的是什么,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习惯了。”
佐久早从寥寥几句中听出来无数种朦胧的推测,或许是心思细腻的人会反复回想的,他的目光却很平静:“高中毕业后我去读医大,你会放心点吗?”
“哈?放心个鬼,阻碍你追求目标才让我更有愧疚感好吧?”
这不是很懂吗。佐久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蹲身翻下右脚的裤腿:“但不止你,也不只是我,世界上会更多人因为和重要的人阴阳两隔而将某样事情坚持下去,你未来的那个可能性,只能交给未来的他们,你无法干涉无法改变。所以最重要的是当下,是当下你活成什么样子,成为什么样的人。”
未来五十年是什么样,谁都无法预测。
黑仪再度想起八鸟虚弱的呼唤,朝她伸来的枝干般枯瘦的手。她严重注视的不仅是一母同胞的姊妹,而是她的未来。
在黑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八鸟溘然而逝的那天,月岛黑仪就成为了月岛八鸟的未来和梦想。
佐久早低头看着黑仪出神沉思的脸,手掌覆上她的后脑朝自己腹部压。
额头抵着肌肉紧实的腹部,鼻尖都是潮热汗湿感和被捂热捂软的薄荷味,显得不是过于刺鼻。
黑仪抬了抬手,从床上站起来,佐久早旋即松手,在她抱住自己的背时又环住她的腰和肩头。
身上是异样陌生的感觉,但却不讨厌。
“黑仪……”佐久早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你想的,忠于自己的内心吧,一开始是谁的梦想并不重要……现在那就是你的梦想了。”
黑仪笑着说:“好。”
佐久早同两个部告了假,带黑仪去医院检查有无其他损伤,然后把她送回家。到门口时月岛千绘拖着行李箱找钥匙,她喜溢于表地走上前拥抱黑仪,又注意到馋着女儿手臂的黑卷毛青年,笑着冲他打招呼。
佐久早浑身不自在地退后两步,和千绘说起今日发生的意外,以及医生说黑仪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