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酬吓得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这就来了?仔细一看,哦?不是朔北的王子。是突厥部的狄银阿史那阙。白清扬在她旁边,能清晰感受到李子酬的一惊一乍,她有些好笑地安抚道:“陛下,喝一口吧。”说完将自己面前的茶递了过去。李子酬局促的说了句谢谢,然后举着那杯茶正视着阿史那阙,问道:“狄银为何要敬朕?”阿史那阙:“我看大盛国祚绵长,实力强悍,我甚服之。”他说得真情实感,李子酬却不怎么信。——是试探吧?还没等李子酬做出回应,殿外又突然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阙特勤有心了,借你吉言,大盛一定会愈加昌荣。”殿内的人纷纷看向殿外,只见一位披着肩甲,握着长剑的武夫迈入。须臾,他来到御道中央,抱拳行礼:“陛下,臣来迟了,请陛下恕罪。”早前几天就听说钟凛回京的杨得瑾和谢贽:……这位也是喜欢演。昨天还见过钟凛的李子酬和白清扬:……时机挑得真好。以为钟凛早就辞职隐退的阿史那阙:……*突厥脏话*这个老东西怎么还在?!李子酬:“无碍,钟将军回来得正好。”宫人上前,取走了钟凛的佩剑暂做保管。“正好臣有点渴了,阙特勤的这杯酒我来接,陛下觉得如何?”李子酬自然允了:“来人,给钟将军斟酒。”阿史那阙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任任何人看到在战场上死命相搏的敌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都不会感到太高兴的。钟凛拿了酒樽,本来直接在新添置的位置上坐下,然后遥遥地举杯示意一下就可以了。他偏不,偏要走到阿史那阙的面前跟他喝,喝酒就喝酒,还要跟人家碰一下杯。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阿史那阙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杨得瑾看得咂舌:这捏吗是骑脸输出啊……钟凛的威压在那儿,阿史那阙皱着眉头的假笑看上去有些狰狞。他旁边的突厥右贤王敦欲谷扶着额头,在钟凛走开后,把他拉回到坐垫上坐着。敦欲谷恨铁不成钢:“你没事惹他干嘛?”阿史那阙:“……我惹他?”不是姓钟的自己过来的吗?!李子酬和白清扬隔着这么远,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阿史那阙的郁闷,二人相视一笑。李子酬手中还端着白清扬给她的那杯茶,钟凛已经替她挡了突厥的敬酒,这一杯便碰向白清扬的杯。“我敬你。”李子酬说完便一饮而尽。白清扬眨了眨眼,也拿起茶杯,端庄地喝完了。方才的小插曲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在激起一阵阵涟漪之后,重归于平静。歌舞依然在进行着,底下的人各聊各的。李子酬真就以为会见席就要这么结束了,直到——“女皇陛下,我有一提议。”李子酬看向声音的主人:“……”这不就来了吗……白清扬心中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意外。底下的谢贽目视前方,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杨得瑾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要干什么,但她知道朔北这是要开始作妖了。李子酬:“迭剌王子,请讲。”说话的人正是朔北王子耶禄迭剌,他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表演霓裳羽衣曲的舞姬们陆续下场,宾客们还沉浸在其飘渺梦幻的余韵中,却又听见耶禄迭剌道:“难得今日各邦相聚于此,朔北愿意献曲以助兴。”杨得瑾闻言,凑到谢贽旁边小声问道:“什么意思?他要唱歌?”周围坐着的都是六部的同僚,杨得瑾显然没意识到此刻两人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不过谢贽还挺开心的,心情颇好地回了句“我也不知道呢”。其实是知道的。张克己看到自己已经完全沦陷的下属:至少别在公共场合……其他郎中纷纷移开目光:简直没眼看。李子酬不知道耶禄迭剌到底想做什么,思索一秒后,问道:“阿依公主吗?”耶禄迭剌摇头:“是我。”朔北的王子要亲自上场踏曲!紫宸殿的众人都来了兴致,这可难得一见,不知道他要踏什么舞。白清扬知道耶禄迭剌这样做的目的,此刻她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李子酬用目光询问白清扬的时候,她点了点头。然后李子酬才说:“那王子请便吧。”“谢女皇陛下。”耶禄迭剌颇有礼貌地行了一个草原礼,随后走向乐师所在的席位,朝他们交代几句。领头的几位乐工似乎是有些迟疑,求助似的看向女皇的方向。李子酬没反应过来,眼神光顾着去盯耶禄迭剌了,还是白清扬示意可以演奏,几位乐工才点点头,摆好架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