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离开王府也是为了活下去。如果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裴宥山怕死怕得要命,更何况自戕还会连累他爹娘。
……再等等吧。
这个时间徐奉肯定在外面,他也不会因为削个苹果就把人叫过来,将剩下的几个苹果慢慢削成小兔子形状,裴宥山刚吃一口,身侧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重重拍在墙上。
陈淮疆大步走到裴宥山面前:“正钧兄早上来过?”
裴宥山点头。
“你让他进来了?”陈淮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清裴宥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以及肩膀、喉结上的牙印时,眼神一凛。
裴宥山心想,又不可能他不许进,陈正钧就不会进来了吧?他有那个能耐拦来访之客,就有能耐偷溜出去了。
“徐奉拦过,没拦住。”
陈淮疆咬唇,抬起手。裴宥山以为他又要揪自己头发,忍不住瑟缩一下。陈淮疆却只是拿了一块苹果吃:“徐奉削的?你以后不许和他独处!”
又在瞥到裴宥山手上的渗透绷带的血色时,表情微变,把小刀拿走了:“怎么把手伤了呢?还是叫徐奉来吧,你不要再碰刀了。”
裴宥山没说话。他叹了口气,“罢了,明日让小厨房备些桃子。跟我去书房。”
裴宥山抬眼。上次他跟着陈淮疆去书房,还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他抬起两条受伤的腿想跟着,陈淮疆却挑眉,将人用披风裹住,抱到书房。
又把人放在桌子上。
桌子很高,裴宥山想自己扶着桌子下去,脚却踩不到地。想跳下去,又被陈淮疆接住:“腿还没好呢,小心些。”
陈淮疆再不正常,也没舍得真让裴宥山一直在桌子上坐在,虽然坐在桌子上手足无措的样子是很可爱。他又搬了一张椅子,让裴宥山坐他身后,把柏康叫了进来。
“世子,这是我父亲送来的。”柏康将一封信函递上。
裴宥山偷偷扫了一眼,是关外驻军传回的信件。陈淮疆粗略扫过上面的字:“我知道了。兹事体大,父王那边知道了吗?”
“王爷那边早已说过了。”柏康道。
裴宥山躲在后面,充当空气。等陈淮疆和柏康议完事,陈淮疆问:“伢伢方才有没有听我们说话?”
“……”
“关外北海境的鹘缇部不安分,伢伢你说,该打还是该和?”
北海境天气更加严峻,鹘缇部虽物资匮乏,部落中人却个个生的高大勇武,屡屡意图进犯容城。边关驻军与他们交手过几次,虽不输给他们,也落不得好。
裴宥山不知道陈淮疆为什么会问他。他不知道陈淮疆与穆王会怎样想,但想来瞎说一句,陈淮疆不会怪他:“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