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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入京城,惹得大臣们唏嘘不已,赶忙为季思礼请命立庙,将他的忠贞事迹编撰成戏文,宣扬于九州,其目的自然不是要让季思礼名垂千史,不过是盼着各地官员能够争相效仿。正所谓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当然,这种蠢货举世罕见,莫说换个皇帝仍旧该干嘛干嘛的官员,邬宁自己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死。季思礼是博才多学不假,可骨头太硬,气性太大,太不知变通了。即便邬宁有心要重用他,也得先磨砺磨砺他的性子。因此这将近一年时间以来,邬宁偶然碰着那几个侍君,都会同他们说说话,或到他们宫里稍作一会,心情好了还会留下用膳,唯独对季思礼是从来不理的。“陛下……”季思礼大抵知晓他在邬宁跟前谈不上什么情面,脸色愈发的苍白,那双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攥着衣摆,很是艰涩地说道:“我父亲,对陛下是一片忠心,他是为着陛下才遭此大难。”邬宁笑了笑,又荡起秋千:“你父亲是因受所临监而入狱,如今案情尚未查明,照你这意思,难不成有人陷害他?”季思礼猛地抬起头:“我父亲一生为官清廉!绝不可能做出贪赃枉法的事!”“监察院那边可是人证物证聚在,只等逐一核实了,就算你对天发誓,以命相抵,也不能为你父亲脱罪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真以为我父亲能等到洗脱罪名的那一日吗?只怕……”季思礼眼睫一颤,不似方才那般掷地有声:“只怕,用不多久,便会被人戕害狱中。”哎,尽说废话。他是真不会求情啊。邬宁荡着秋千,心不在焉的想,季思礼抗旨那年二十三,自刎那年二十六,将近而立了还这么气盛,八成得四十来岁才能学会做人。“陛下!”看吧,又急。邬宁脚尖一蹬,将秋千绳打了个旋,拧拧歪歪的看向季思礼,这一看不打紧,竟在季思礼那双漆黑的眼珠里看到了晶莹剔透的泪光。啊……忘了,这一年的季思礼心高气傲且禁不住半点打击,遇事只会躲起来借酒消愁,估摸着,是外放扈州那段日子才养成的硬脾气。那就好办多了。邬宁收回视线,转转悠悠,绯色裙摆如桃花瓣一般绽放,华贵的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想我怎么帮你呢?”季思礼明显松了口气,泛白的手指重新有了血色,他犹豫了一瞬说:“……可否将此案交由鸾司卫查办?”燕家颠倒黑白,好歹还讲究一个王法,生怕落人口实,而郑韫却是不管这些的。邬宁抿唇,嘴角微弯,正欲再刁难刁难季思礼,忽听不远处有人低声唤道:“陛下。”邬宁偏过头,见是慕徐行,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抬手示意季思礼平身。季思礼自是不愿在慕徐行面前太过狼狈,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你怎在这?”邬宁笑着问。“刚从藏书阁回来,正巧碰见陛下。”邬宁忽然想起,她之所以在这荡秋千,就是为着等慕徐行:“用过午膳了吗?”“还没。”“正好,我饿了,一块去你那吃吧。”“嗯。”慕徐行神色淡淡,看上去不大愉快。邬宁便以为是藏书阁的郎官不听他使唤了,不禁蹙起眉头,也顾不得再摆弄季思礼,转过身吩咐道:“季和裕的案子,朕会命鸾司卫查办,你不必太忧心,回去等消息吧。”季思礼垂眸,恭敬的拱手施礼:“多谢陛下。”他说完,便走了,仿佛多留一刻都是一种煎熬。邬宁无暇理会,她只问慕徐行:“怎么,那些郎官不合你意?”“没有……”“可我瞧你像受了委屈似的,没事,你尽管说。”邬宁攥着拳头轻轻挥了两下:“谁敢欺负你,我帮你教训他。”邬宁生得一双妩媚多情的狐狸眼,鼻梁高挺,下巴尖尖,一颦一笑皆是明艳动人,与“呆萌”“可爱”这些形容小女生的字眼完全不沾边。但慕徐行就是莫名觉得她这样子很“萌”很“可爱”,险些忘记她方才如何撩拨季思礼。没错,撩拨。她在季思礼跟前那样荡秋千,那样笑,在慕徐行眼里是彻头彻尾的撩拨。慕徐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着季思礼目不转睛的盯着邬宁,心中陡然窜出一股火,醒过神来时已经站到了邬宁身旁。这举动简直像宣誓主权。“真的没有。”慕徐行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可笑,却没能笑出来。邬宁倒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握住慕徐行的手,很是亲昵地说:“那你就是吃醋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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