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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计的确是条妙计。燕贤默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她先不仁,就休要怪我这做舅舅的不义。”“大人早该看清,圣上的性子,与太后何其相似。”“是啊……”燕贤背过身,盯着厅堂上的匾额,惨淡一笑。燕家在京中藉藉无名时,燕贤一心光耀门楣,终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埋头苦读,可他远不如妹妹燕知鸾得父亲看重,父亲总斥责他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反倒终日将那句“有女如鸾此生无憾”挂在嘴边。燕知鸾也不负所望,一入宫便独占圣宠,不予余力的提携燕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嫡亲哥哥燕贤。一母同胞的兄妹,理应相互扶持。燕贤听从着燕知鸾的差遣,官越做越大,也越陷越深,等他发觉燕知鸾入宫意在复仇而不在燕家时,已然骑虎难下。残害皇嗣,陷害忠良,谋害天子,一步又一步,走到今日。回首这漫长的数十载,燕贤实在不知自己究竟为谁而活。作者有话说:这章评论前三十发红包~第63章随着沈家明确立场,不少世族也纷纷站队,两方势力旗鼓相当,以至于朝堂局势愈发紧张。而失去燕氏一族信任的燕柏,亦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身处后宫,犹如被困在人迹罕至的孤岛,偌大的景安宫,只剩寥寥几个宫人服侍,能随意出入的唯有一位效忠邬氏皇族的老御医。这无疑是变相的软禁。燕柏大抵寒了心,不愿见邬宁,抱病宫中,闭门不出。虽是如此,但邬宁还是要给他应有的体面,帝后同寝的日子,哪也没去,独自安置在凤雏宫。说句老实话,她如今还真不太习惯一个人睡。“荷露,什么时辰了?”“回陛下的话,将近子时了。”邬宁长叹了口气,折身坐起,撩开帷幔。守在外头的荷露连忙上前,一边掌灯一边轻声询问:“陛下可是要用水?”“没,我睡不着。”“那奴婢给陛下点一炉安神香?”邬宁摇了摇头道:“去拿本书来。”荷露面露难色:“陛下,明日还有早朝呢,再说这夜里昏暗,容易伤眼。”邬宁知道她是好心,可翻来覆去骨碌了半个时辰,还是生不出丝毫睡意,这感觉着实难受:“哎……”“陛下若不喜熏香,奴婢命人煮一壶安神茶可好?”“加些红枣,要甜一点的。”“欸!”荷露爽利的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吩咐值夜的宫婢,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低声细语。“陛下还没睡?”“嗯。”邬宁听得真切,是郑韫,便探头到帷幔外唤道:“郑韫,你进来。”郑韫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宫室内格外鲜明。因他幼时左腿受过伤,医治不及,养好后生生短了一小截,所以左脚的鞋底比右脚厚重些许,虽不影响行走,但脚步声是一下轻一下重的。“陛下。”邬宁看他的神情,便晓得他有事,一扭身趴在床榻上,双手托着腮,翘起两条腿,晃晃荡荡地说:“把棋盘拿来,咱们玩会。”郑韫点点头,端来棋盘,搁在床沿。“我先手?”“好。”邬宁捏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燕家那边有动静了?”郑韫单膝跪在床边的地毡上,视线扫过邬宁纤细笔直的小腿,落子的同时淡淡道:“嗯,正如陛下所料,燕贤有意与淮北王邬振联手。”邬宁的棋艺乃先帝手把手教导,而郑韫则师从燕知鸾,两个人自学会下棋那日起,就熟知“对方”的棋路,一个严防死守,一个猛攻猛打,轻易分不出胜负,一盘棋最少也要耗费三四个时辰,能把人累得精疲力尽。所以二人博弈,一贯下快棋。邬宁不经思索,紧跟着他落子:“我舅舅真是好容易被人当枪使。”“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不急不急。”邬宁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说我舅舅,一辈子都为燕家人劳心劳力,临了临了反倒被自家人给算计了,多有意思啊。”郑韫眼底也有了些笑意:“燕宰辅久居高位,独断专行惯了,他自诩所作所为皆是为着家族长远考虑,为着大局着想,殊不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燕家鼎盛时期,燕贤作为家主,自然有着绝对的威严和话语权,可随着邬宁势起,燕家处境日渐艰难,燕贤已然不能服众。“与其将命运交给老糊涂的燕贤,不如自寻出路,哼,他们心里打得这算盘,隔八百里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邬宁说完,“啪”的一声落下黑子,洋洋得意的抬眼看郑韫:“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已经掉进我的陷阱里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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