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天亮的那么慢?”
“大人, 兴许一觉睡醒了, 天就亮了。”东草在一旁说着, 他想让良熹敬早些休息,因是大人这几日不是为婚事,还有朝廷的事,费心了不少, 他担心大人的身子。
虽然外头说大人的身子不好,命不久矣都是虚言,但大人的身子哪怕再好,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我要是睡得着,就不会在这干坐着了。”
道理他都懂,但他睡不着。
东草问言思量了一番,立马就明了了其中缘由。
“大人,夫人要是知道您这般,定是会心疼的,况且夫人明日就回来了不是吗?”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东草这时把苏彻玉搬出来,肯定是没错的。
“她,她真会心疼我?”暗暗问上一句,好似不是说给东草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哪怕到现在,他还是很难堂而皇之地认为苏彻玉是心悦他的。
虽然她同她说过多遍,自己也暗示过自己多遍,但……
罢了……
“你退下吧,我歇下了。”
其实还是被说动了,只是他没那么容易劝服自己。
“是,那大人好生歇着,我就先退下了。”
……
*
朗日晴光,红缀长街,声鼓齐贺,皇城中的热闹,在今日盛极。
被外扰的静不下的宅院中,媒婆欢喜地站在屋外候着,她垫脚往屋中看了看,后笑问一声:“新娘子梳好妆了吗?大人已经在外候着了。”
声响传进屋内,胭脂匣适才被阖上。
铜镜照了佳人面,仅染了半点嫣红就胜了春色。
温长烟与顾思芊瞧着铜镜中的颜色,欢喜之余,眼眶也湿润了些。
看到自己养大的丫头出嫁,她们心下自让动容,但她们也知此婚不实,终是完满不了,所以便显担忧。
“温姨,顾姨,待我上了花轿你们就走,莫要回来了。”放下妆纸,苏彻玉悠声道。
此事已决意,更改不了的。
“嗯,我们会的,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温长烟应下,心下不舍地抬手为苏彻玉将盖头盖下。
苏彻玉眼前的晴光暗下,金凤冠,伊人面被红盖遮掩其下,她被姜叶扶着起声,慢慢走出门外。
“新娘子出门咯!”
媒婆的这一声惹的外头喜笑开迎,顿足探看,讨彩观喜的百姓已经聚了一圈。
而宅外,那目色灼烈,只依红衣而动之人,红衣锦袍,跨坐马上,脱俗玉面于此刻似仙人姿染了凡俗尘,他那好看的眉眼里只映了苏彻玉一人。
他忙下马接迎,旁边众人也自觉地让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