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个精明聪慧的人,她敏锐地抓住了宣传的时机,寒英每打完一枪,她都会说些俏皮话,将气氛炒得热烈,围观的人也愈发的多。
穿着泛黄背心的老头大喝一声:“好!”他脸上露出欣喜和怀念的神色,“这一看就是当兵的,一般人可没这么稳的手。”
老头中气十足的声音又吸引来一波人,摊子前直接被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黑压压的人头,陶品宣觉得喘不上气,他早没了顾及形象的心思,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不觉就发起了呆。
“嘭!”
第十三发。
“好!”几个青年男人聚在一起,冲寒英喊:“哥们儿太帅啦!”
热烈的叫好声冲进耳朵,陶品宣回过神,抬头向寒英看去。
篷角挂着一只白炽灯,散发出惨白的光晕。
从陶品宣的视角看过去,寒英的脑袋正好挡住白炽灯的主体,只剩一圈圈光晕在他的脑袋周围散开,把寒英的模样照得格外清晰。
挺拔精瘦的身躯,肌肉微微用力的手臂,搭在枪上的手指,紧抿的唇,认真专注的眼神,甚至,借着白炽灯的光,陶品宣能看清在他身边飞扬的灰尘。
陶品宣的心好似停止了跳动,他慌慌张张把手按在心口上,咚咚咚,心脏猛烈的跳动通过皮肉传进他的掌心,震得掌心发麻。
很多年以后,陶品宣再一次路过打气球的摊子,还是这样悬吊着的白炽灯,陶品宣呆呆看了许久。
那时他才恍然明白,原来逆光之下,除了因丁达尔效应显形的灰尘之外,他应当什么也看不清。
原来有些东西,很早之前就已经种下了种子。
“嘭!”
最后一声枪响落下。
全发全中。
老板忙高声吆喝:“大家看啊,这个帅哥全中,咱家玩的就是真实,气球不多了,想玩的抓紧啦。”她话音未落,一大波人涌到摊子前。
寒英放下枪,穿过人潮往陶品宣的方向走来。
先前那几个围观的青年一拥而上,把寒英团团围住。
领头的男人从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根递给寒英:“哥们儿,你这也太帅了,有什么技巧吗?教教哥儿几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