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默。他在看她,无声对峙。她提着一口气卡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直到他另一手在她眼前扬了下:“手机”。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手机刚刚被落在她的座椅边儿,如果不是他拉住她,她现在已经下车冒雨回家。完全将手机的事情忽略掉。薛思婉眉头微皱,本能也伸出另一只手去拿。只是手还未曾碰到手机的边,对方便倏然收回手,让她碰无可碰。然后,赶在她开口之前。听见他说:“哪栋。”是在问她住小区的哪一栋。刚刚在报地址的时候,她就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即使知道他永远不会主动来她的住处找她,还是不想说出自己的具体地址。现在也是一样,不想说。所以依旧坚持说:“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的。”他给的回答是不为所动。隐蕴着酒气的眼睛不错神地对着她,凝视她。薛思婉深吸一口气:“小区安保很严格,不可以随意进出车辆。”她以前不是善于撒谎的人,近几年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大学时候面对搭讪的纠缠的人没能扯出的谎,现在却能脱口而出。可惜。眼前的男人交叠双腿,漫漠地掀眼。只是不带情绪地应一声:“是吗。”保姆车就停在小区车流来往的门边。窗外偶尔透进其他车晃人的远光灯。“进门右转十二号楼。”她最后还是妥协。车子开进悦府新城的时候。薛思婉的手机还冷冰冰地躺在梁亦辞手上,屏幕黑着,了无生气。他看起来似乎也没有要多看一眼的意思,侧目睨着窗外,下颌轮廓利落干净。车载FM不知什么时候被关掉,没有了背景音,车厢里又回归死寂的沉默。良久,薛思婉才低声开口:“我的手机。”久久没有回应。久到她以为他没有听到,正欲再次开口。坐在车厢狭窄过道另一边的男人方才不疾不徐地转过头,目光从她脸上移动到手机上。他抬手递手机过来的时候。安静的车厢里,手机很不合时宜地一连震动两声。手机屏幕紧随其后亮起来。然后她跟他同时下意识去看。微信的弹窗快捷显示在未解锁的屏幕上。乔衡发来的消息。-思婉,还在静安区吗?-你找个地方躲雨,我现在过来接你。字很显眼。他们都看见了,她确信。手机在下一秒钟被丢回她的手上。侧边还留有些许余温,跟她落有浅淡红痕的手臂一样,留有余温。薛思婉没有抬头,她没有说,这是她跟乔衡重新见面,重新加上联络方式后,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联系。接下来的不到两分钟的路程满是沉默,满是静寞。下车的时候雨声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她分辨不出到底有没有听到那声嘲弄的低笑。/指纹锁被打开的机械音响起的同一秒钟,隐匿在墙垛暗影的挂钟三根指针合而为一。已经是午夜12:00。薛思婉点亮玄关的灯,给乔衡回过一条她已经到家的消息就没再管其他,兀自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进到浴室。上上下下洗漱一新,从浴室里边用吸水毛巾包裹住头发边往外走的时候,她瞥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一点半。温热的洗澡水没能将身上的疲乏洗去,反而有种从内到外被掏空似的疲惫感。薛思婉包好了头发,进到卧室随手把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插上电随手丢到床头,这才重重地躺下去。自从上部戏杀青以来,她已经几个月没有熬过大夜。今天突然折腾到这么晚,连心脏都有些微妙的不适感。整个人很疲惫,却又迟迟睡不着。关灯、闭眼,满脑子不断涌上来今天晚上的种种。窗外的雨声时缓时急。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忘了不要再想了。却一次一次无济于事。刚刚安静一会儿手机又开始吵闹。一连震动好几声,薛思婉闭着眼不动,假装没有听见,手机过了须臾又响几声。她终于忍无可忍地从床头捞过手机,打开微信消息。消息列表的红色提示处赫然写着99+。薛思婉眯着眼扫过去,本能地皱了下眉,上百条的待处理消息,她头都要大了。大概有不少是在她回来之前发过来的。打从进了那个酒局,她没再能把心思放到手机上过。发消息过来的微信好友不少。她耐着性子从上到下一个一个地看。先是《热恋二十一天》配给她的专属编导宗珊发过来节目行程安排给她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