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捏紧了那张纸,徒生一股被人当作玩物的恼意。
她以为师尊当真改变了,结果还是……
祝卿安目光沉沉望进越尔眼底,轻轻发问:
“您很想吗?”
越尔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徒儿,为师不是……”
银发姑娘把她推至矮案上,再取出那幅画来,直按在她锁骨之上。
宣纸在女人身上铺开,顺势起伏,随人呼吸缓颤。
祝卿安堪称仔细地端详了一遍其上的自己,又淡问一遍,“您很想看我这样?”
越尔只觉她这举动犹如把自己扒干净了一寸寸打量,止不住地颤抖,伸手想去揭下那幅画。
但祝卿安与她对视,血瞳里隐隐泛着失望。
越尔呼吸稍窒,顿想起这些日子徒儿的冷淡,只怕说错了什么会将这姑娘推得更远。
漫长对视中,墨发女人一点点松开手,转揪住自己身侧衣料,垂眸轻声道:
“徒儿若想……也可以对为师这样。”
第 72 章 第 72 章
祝卿安没有回答,只是很沉默看着她,眸光很淡,无甚感情。
乍看仿佛真如魔族那般没有人性可言,冷冰冰的,刺得越尔心口愈痛。
她呼吸沉下,像是惊醒过来,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不堪过。
这样腆着脸向自己徒儿求欢,简直是不知廉耻,最可笑的是,似乎还被拒绝了。
越尔万分羞恼,不过羞恼皆是耻于自己的举动,本就在病中,思绪凝滞不清,她被一时情绪冲昏头脑,只想是做些什么掩盖自己的尴尬。
女人直了腰倾身,猛然揪住银发姑娘的衣襟扯下。
贴上了对方的唇。
她琉璃色的眸子此时闭上,眼睫轻颤,缓蹭上祝卿安的下唇,微启唇抿住。
有些烫,祝卿安很慢眨了下眼,女人较平日潮湿许多的吐息呵落唇上,带起点点战栗。
她想起来,师尊正病着。
说着,越尔收起剑,她扶着一瘸一拐的祝卿安,朝光亮的方向走去。
待走得近些,二人便看清,原来是一座小庙,远远亮着光的便是庙里的长明油灯。
在离小庙几丈远的距离,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神色凝重起来。
鲜血的气息,浮动在空气中。
祝卿安忽地觉得脚尖似乎被什么打湿,她低下头,借着萤光珠的光亮,看到凹凸不平的山路间,鲜血汇聚成一条潺潺的小溪。
血溪的尽头,是那三名消失不见的新弟子。
准确来说,是他们尚未僵硬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