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睡好,加之忧思过重,阮子珩第二天肉眼可见的精神不济,新来的少奶奶和妯娌早上便一道出去了,屋子里只剩吉祥同他来,阮子珩竟觉得少有的清静。
吃罢午饭躺在床上又沉沉睡了过去,这次的梦更是鬼怪,还梦到了江家少爷,讲这件事的人从他娘亲成了吉祥,一边感慨着江少爷多好的人啊,一边不懂江少爷怎么得了这种大病,最后竟不治身亡了。
阮子珩又从梦中惊醒。
一连两次,得晚上时阮子珩都有些不敢睡了,可实在熬不住,夜深人静不知几时又睡了过去。
这次梦到了新娘子,对方像鬼魅似的坐在他床头,要同他生个孩子,他不愿,可力气又不如这个常做农活的新娘子,他拼力反抗还是被新娘子发现了秘密,被治病的人又成了他。
早上,吉祥来一瞧他,见他神色更差劲儿了,一脸关心的问他有没有不舒服,用不用叫大夫过来看看。
阮子珩一听大夫,连忙摇头。
吉祥奇怪他居然这么大的反应,她家少爷明明不怕喝那些苦药的,想不懂的吉祥从来不费心去想,去给阮子珩倒温水去了。
江逸来的时候,阮子珩正坐在躺椅上晒暖。
阳春三月,院里的杏花已经快落了,粉桃与海棠倒是开的正好,阮家大院是旧时的大院,房屋建设都十分考究,一步一景的旧些年请大家专门设计的,入了院就像进了副古色古香的画轴似的。
景不必说,人也是古韵的。
静躺树下,光影斑驳在脸上,阮子珩不怕光,眼睛睁着,阳光落在他无神的眼睛上将他眼睛衬托的像个易碎的玻璃球来。
吉祥同阮子珩都坐在外面,缝补衣服间听见声音看了来了一眼,一声又惊又喜的嗓门就吆喝了起来,“江少爷!”
江逸朝她笑笑,见躺椅上的人跟着直起了身,走到他旁边,原是想问好的,谁知离的近了发现这人眼下一片青黑色,“怎么脸色更差了?”说着想起什么问道:“你和新娘子……”
阮子珩先是摇头,正要去找他的手写字,江逸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阮子珩想将他手掌心摊开,可江逸手掌一张一合的,每次阮子珩的食指刚放上去,江逸就合拢了五指抓住他,来回两次,阮子珩微微扬手在他手上拍了一下。
江逸一边笑着说“不闹了。”一边坐在吉祥搬来的凳子上,把手掌心摊开给阮子珩写字。
“噩……梦。”
江逸读出来也明白了过来,“做了什么噩梦,吓成这样?”
阮子珩摇摇头,没说。
江逸也没追问,说道:“既是个噩梦忘了也好,记在心里小心晚上又做。”
阮子珩点着头敷衍着,心说可不就是接着做了吗,也不知道今晚还能梦到什么害怕事儿呢。
他眼睛空洞,江逸只能从他脸上观察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来,和眼睛一样的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索性把自已提来的带子放在了阮子珩腿上,“喏,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