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后一杯进喉,唇上不过多了些光亮水渍,韩泽玉无事地一舔,结束。
这种平静中的凶悍才最具震撼力,房中陷入空前寂静,没一人发话。
下马威反被杀,此时这位悍将含笑,望向那个始作俑者,韩泽玉抬起空杯,朝蒋东兴略一抬眉,挑衅着问,要不咱俩满一个?
这即是反将一军,要跟对方首匪一对一单挑。
酒桌如战场,汹涌交锋下是内核驱动的权利博弈,东兴和霆新注定对立,韩泽玉以笑意为护甲,以酒量为兵戈,欲要杀他们片甲不留。
对方态度转而放缓,蒋东兴样貌年轻,帅气,笑起来颊旁一双酒窝。
“小韩总,何必如此。”
韩泽玉面色无波,眸光平静,像这种程度掌握对手情况也并不意外,知己知彼,人家就是摸透你才来的。
他是真搞不懂,类似这样的龙潭虎穴白耀究竟应付过多少,小赵酒桌精英文武全才,还是都他白耀自己上。
“韩家太子爷给个小三妈外面的种挡酒,咱不至于。”这一场酒局就没想太平了事,蒋东兴油腔滑调,对着韩泽玉挤了个媚眼。
“那倒是,”韩泽玉表面客气,笑音犹在,手底下却照旧悍猛,倒了满满两杯:“反正也喝不过,过过嘴瘾,理解。”
“来吧,喝过喝不过的,总要尽力一试,否则就真输得太惨,太难看了,不是么。”
韩泽玉举杯示意,将另一杯转到蒋东兴面前。
对方脸色骤然沉下,眼底露出一种阴鸷之色,凝在韩泽玉脸上。
“蒋东兴,”白耀坐一旁,单只胳膊搭于桌上,正随意把玩着手中的zippo,眼皮不掀一下:“不要搞错,你是要跟我谈。”
火机一下朝韩泽玉抛出,对方稳稳接上。
动作轻盈坚实,毫无差错,与平常无异。
至此,房中其他那八九个人无一不由衷赞叹,好几个都去瞅桌上几乎见底的酒瓶,500毫升装老白汾,52度,整整干了一瓶。
白耀沉声,让韩泽玉出去自己抽根烟。
确实,有酒无烟总差那么点意思,韩泽玉嘴蛮馋的,他有些犯瘾,冲蒋东兴招手拜拜,叼起烟卷,向外走的同时点火。
白耀看着韩泽玉拢上手,颔首点烟,背影消失门边,独留一缕轻烟在房内渐渐稀薄,最后无踪。
步伐,体态,面色,神情,就连举臂幅度,吞烟的喉结滚动也如长焦镜头,慢放在白耀眼中。
他不错眼地盯着,仔细观察以及评测酒精在韩泽玉体内的影响。
韩泽玉喝不了酒,这在圣威私高时期人尽皆知,一口就能出溜到桌底,遍身软烂得像蒸熟的番薯,这样的韩泽玉白耀见过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