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顿在原地,看看盼儿,又扭头瞅瞅那两个扎眼的。叹了口气折身帮忙。
四人回到家都是累得够呛,回家时吹的东南风,这个难走啊,真想倒回去算了。
“燕北这个破地方,天天刮妖风,有完没完啦!”
长久看着暴躁的二姐,嗫嚅着开口:
“一年两场风,一场刮半年,不是妖风……”
“我……算了。六子,给你五姐做个木箱子,栽蒜。”
福禄:“哦,五姐要多大?多深?”
雅儿翻出一斤蒜头摇了摇道:
“六哥,看看就这些。”
福禄大约算一下就出门找木头去了。晌午时,盼儿小心地翻晒姜种。
雅儿坐在织布机前嬉笑:
“五姐,咱们的屋子里,种子比人还多了。”
盼儿翻着姜种道:
“这都是宝贝啊,是咱们一年的口粮~
哎呀小七,你算是提醒我了,等会儿把蒜放东屋去,不能可着咱们屋祸害。”
姐妹俩嘻嘻笑,福禄跟长久就坐在一窗之隔的房檐下。
长久抬手敲敲窗棱:“都听见啦!”
姐妹俩齐声:“那又怎样?就放你们屋。”
后晌几人也没闲着,堂远和福禄去河边挑了几筐沙土。
菜园子的土种菜还行,但是姜往地里长,得疏松一点。
俩人忙着垫园子,菱角栽蒜,盼儿和雅儿下地窖倒菜。
连白菜都能感知到,春天要来了。不知何时起,树梢上的芽苞渐渐成势。
不过十二这天,下了一场雨夹雪。
家中的人所挂念的,都是在外服役之人。
这样的天气又如何?该出工还是要出工的。
雨夹雪本就透着骨头缝的阴寒,还要带上不小的风,外出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叶家小院中,靠近窗口的地方,甚至还能听见如冰如石敲打木头之声。
长久在炕上喊着:
“冰雹,下冰雹了!”
不过应该不大,很快的一阵就没了声响。
遭罪的不止是护城河边,还有在路上踽踽独行的万猎户。
没有铠甲防护,男人唇色青白,只是不曾停下。
雨夹雪停了之后,地面湿滑,风照吹不误。
难得一点点积雪,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土地上的生命太过热情,肉眼可见地消融,最后浸润土地。
这场稀薄的降雨过后,又恢复了大风加干燥的初春。
春旱和倒春寒基本是燕北农人最忧心的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