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眼够准手够快,也难免不会碰到那浓密的一片黑森林……
再难压抑,从分手到现在,各项大写高能的烂事叠加,成倍放大的负面情绪一涌而上,夏新雨一手抓着一张,用大臂尽可能地遮着脸,尤其是眼睛。
把后槽牙咬碎那么大劲儿也没能把眼中的潮气逼退,反倒弄得他全身都在细微颤抖。
身上一轻,失了重量。
夏新雨立刻将自己缩进床角,完全用被子包裹,闪电一般地擦去眼泪。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下床,夏新雨在他身后问:“我衣服呢?”
似乎是要调节室内温度和光线,男人拨开保护盖,按动墙面的总控按钮,很快暖风从通风口呜呜地吹出来,廊灯和床头的灯也更柔和了一些。
男人指着地上一滩像垃圾似的衣服堆:“脏了,都你吐的。”
夏新雨这才恍悟要看看四周的情景——
这根本不是他的房。
这间何止大,都要赶上他那间四倍不止,双套间构造,两卧一客,洗浴间,卫生间,前廊和橱柜区一应俱全,甚至阳台还有一个私汤温泉池,面对一片大好的园林美景。
而令瞳孔更加地震的则是周遭的一切十二万分地井井有条,不只是干净整洁这样简单,大多数陈设和家具都有一层外罩,雪白,一尘不染。
房中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地上他那堆脏衣服。
也许曾经他还可以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说自己有多爱干净,日子过得多利索,家里规整得多体面,在见到这些他只剩下一个哭笑不得的想法,他这个一天一夜没洗澡的人如何配上他的床。
拿了件浴袍,男人双膝跪到床上。
这么大的床夏新雨也是头一回见,比一般酒店的豪华商务大床都至少宽出半个来,从床那一头到这一头,跪着移动也得有些时候……
男人仍旧赤条条,看到出来那浴袍是拿给自己的。
他就这么一丝.不.挂且双腿分着,跪式地一点点靠近。
无论把目光偏向何处,夏新雨都不由得热了脸皮,开始发红发烫……他不想在这人面前展露出丝毫的害羞和胆怯,这样只会叫他更加难堪。
一咬牙,夏新雨甩开被子,上去抄过浴袍飞快穿到身上,刚要开溜,被拉了领子不让走。
手劲没很大,夏新雨却没敢忤逆,他怕这人又跟他不分轻重地胡来。
毛绒领边翻出来压好,男人顺手抚一抚说:“洗个热水澡,我怕你冷,”边说边用手背轻触夏新雨脖子,嗯了一声:“不抖了。”
本来目光垂着,夏新雨抬起眼看他。
“戴套了么?昨晚。”
醒来就这么一张床两个裸男,贴在私.处的结婚证,他不能不往最坏的方向想。
现在没精力去思考为什么他穿着衣服买醉,却光着从一个陌生男人床上醒来,不确认是不是被下药,被趁火打劫,在醉酒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性.侵……可这些都是后话,他现在只能且必须为自己不成熟的行为买单——他要知道该不该去买艾滋阻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