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卖了。”
一口白烟,谭钺目光空洞地盯着某一点,或许是天花板,又或者是袅袅的烟雾。
“卖山沟沟里啊?”赵万兴笑眯了眼:“快边呆着去吧,你能舍得?疼得跟什么似的,净蓝苦哈哈干了两年,他上过一次酒桌么?看把他养得细皮嫩肉的,吹不上风淋不着雨,哪像你卖笑卖唱还卖diao……”
赵万兴还在说着,谭钺眼眶就蓦地红透了,像用尽所有力气地从嘴中挤出:“我,我他妈……就是个傻逼,操他的大傻逼!”
老赵被唬得一哆嗦,再不敢跟这人开玩笑:“你,你……卖谁了?”
下午他倒听了一些吹过来的风,说净蓝起死回生,有个金主找上李国风搭桥坐台,还不是收购,只是投资,出手阔绰到难以置信,第一轮融资就一千万……
如此看来,果真不假。
赵万兴眼睛瞪得堪比铜铃,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乖乖小白兔夏新雨搞来的,更无法想象这就给亲手送床上去了??
别看老赵行事作风荤素不忌,实则惧内惧得厉害,一家三口过得普通又乏味,也是接触过谭钺才算了解到跟自己取向完全不同的群体,他知道那小白兔肯定是个纯弯的,谭钺却不然,男女好像都耍得来。
不过再怎么乱,他也不信谭钺能干出这种事。
眯缝着眼,正认真思忖着,来电话了。
一看,满眼放光。
“哎哎哎,来活了,”赵万兴指着微信,让谭钺看:“就我上次跟你说晴川实业的杨皓成,他办了个趴,这家伙手里可有好几个标,咱就咬不上满嘴流油的,瘦的也能撕扒下来一口不是,走走走,喝不死他的。”
说着,拉了谭钺起来。
趿着拖鞋,牛仔裤松垮地挂胯上,衬衣下摆里出外进,谭钺扒拉了一下衣柜,随便找了个毛衣就往头上套,领子翻也不翻,扶着门框就开始换鞋。
“就这么去啊?”
那一脑袋凌乱发型,再配上如此不整的衣衫,跟滚完床单似的,老赵有点发傻。
“就这么去,”谭钺拿上车钥匙,回头:“走不走?”
行吧,也挺有味儿。
赵万兴朝他一挑大拇指,跟上去。
**
趴不大,不过四五个人,很私人。
一般越是这样越不能怠慢,而能搞到这种含金量极高的入场券,绝非等闲之辈,谭钺颇有深意地瞟了一眼正贼眉鼠眼,打量全场的老赵。
赵万兴这人其貌不扬,怕老婆都怕出圈了,可偏偏就有这一把深不可测的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