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人豁出去就没人敢跟,酒吧怕惹事,他们经营上有违规,而跟杨皓成过来玩的一多半是大学生,勇气可嘉,底气不足,谁也不想在毕业的当口挑战学校的底线。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吭声了,全都转向杨皓成。
这个人脸色铁青,就盯着谭钺。
“老赵,老赵!”谭钺急声叫着贴墙边战战兢兢的赵连成,赵连成蓦地清醒,一溜烟跑到谭钺背后,露出一小半眼睛胆怯地向外张望。
谭钺就这么举着残缺的酒瓶,慢慢退到楼梯口,两人随即奔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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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的,怎……怎么就他妈……”
打起来了?赵连成说不出后面的,一口气跑了两条街喘得像头犁地的牛,他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到大马路上。
谭钺扔掉手中那半截瓶子,外衣落包房了,就身上一件短袖,打架外加疯跑,肾上腺素还飙着,一身热汗,根本感觉不到冷。
“你查查这狗娘养的跟姚蔓露还有大学城那活有他妈什么关系?”
体育生底子就是不一样,谭钺已经可以做到气息平稳地说话。
“啊……啊?”老赵咽了下喉咙才说:“怎么个,意思?他不就个老流氓吗?”
“不对,绝对不止如此,”谭钺对杨皓成跟他发飙时说的话心存疑虑,跑的一路都在琢磨:“他骂谁臭.婊子呢,我一男的,什么叫输人不输命?你路子野……听见了吗?!”
一抬眼就见这老货眼神发直地盯着自己,谭钺不耐烦地推他。
“哎你别动!我看看,”对方侧身一躲,大胖手上去拨谭钺右侧额头的碎发,那里俨然一条颇深的血道子:“……哎呀妈啊!可不行,不行不行!赶紧去医院!”
说着去拽谭钺。
赵万兴一辈子懦弱无为,别说和别人干架,就是对骂都很少见,见血就慌,谭钺抹了下额头,疼是疼,但出血还行,啐了口唾沫在手上他胡乱涂了涂,说等会儿超市买个创口贴就行。
“管管你自己吧,找个地方洗把脸,把头发顺顺整整衣服,”谭钺一脸嫌弃地看这老货:“你说你也没上手,不是墙上当贴画就躲我后边脑袋都不敢露,能这么邋遢?是又想大半夜回去被家暴了?”
老赵不服气,刚要回嘴,被谭钺堵上:“行了,承不承认上次也被暴殴到住院,我说那事记住了吗?查杨皓成,他绝壁有问题。”
“行吧行吧,”老赵拍拍屁股起身:“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陪你们俩就干下去了我。”
一瘸一拐地走之前,给谭钺比了个电联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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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月亮再大再圆也没法把空无一人的街道变得不那么冷清,额头还在隐隐作痛,一晚上的无妄之灾把火气烧到满格,谭钺一脚将脚边的石块踢得老远。
一通乱响后,招来两声猫叫。
猫叫没停过,谭钺走在便道上,一路走一路喵喵猫,他站住回头,一缕黑影没入草丛。
转身继续走,没一会儿又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