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咽下去了,我都要噎死了…这他妈面包怎么跟砖头似的,嘴巴都撑大了!还好我嗓子眼粗。”
祁阳自顾自说着,满满劫后余生的开心和对不良食物的控诉。
“滚下去!!”
一声恶吼荡在整间房中。
边慎修脸色沉厚,眼中一层暴戾怒气,祁阳缩起脖子,委屈地一撇嘴巴,在胸口对手指:
“可……可我下不去呢边先生,我野哥还在这里,”祁阳一双小狗眼,眉尖蹙到一起时会抖动,显得可怜又无辜:“董事长以前就说了,让我寸步不离我野哥,求求您不要砸我饭碗,我会很乖很乖的。”
祁阳好丧气的,默默地退回墙根,蹲下。
“……”
打狗看主人,边慎修不想在边野面前失了体面,定了定神,他再次对弟弟笑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啊事啊,你……”
气流蓦地搅动起来,边慎修的手杖挥到空中。
祁阳“啊啊啊啊”地一连串大叫,抱着脑袋指桌上的手机——他又悄悄地挪进边慎修和边野之间。
“我就看一下,它刚嗡了,是进微信了边先生,呜呜呜您就让我看看嘛,也许是董事长呢——”
“阿阳,”边野把祁阳手机拿到手里:“站我身后。”
边慎修仗棍没放,狠狠瞪着祁阳。
“哦。”
祁阳接过手机,活宝ai终于被按下停机键,静静立于边野椅后。
刚站好,这个人就偏过脸,在不被窥到的角度飞快一勾嘴角,像是在笑。
“你到底想问什么?”
边野抽出纸巾擦手,抬眼看边慎修。
很难启齿一般,边慎修用力咬了咬牙,棱角本就突显的下颌两侧不断顶出。
坠楼后的这几年,这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形成刀锋一般的额面骨像,呈现病态似的立体骨感。
“急不可耐地跑来打听,”边野将腿搭上面前餐桌,拖鞋松松垮垮,弄掉了一只:“连没我房子的钥匙都忘了,到底什么事。”
边慎修面色一凛,慌张地扯了下衣角,是的,他不该有,可他就是这么冲动地直接开了锁,冲上顶层。
祁阳饶有兴味地一挑眉梢,看着边慎修,心里在吃瓜。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就是觉得昨晚你在赛道上呆太久,过来问问,门不是我开的,是你没关紧……”尾音轻得发虚,一个毫无心理素质的说谎者。
祁阳暗暗哼了声,看自家野哥。
从担任边野的贴身保镖以来,边家两兄弟便总是会以这样一种无法言说的微妙关系出现在他眼前——
哥哥窒息性地挤入弟弟生活,管又管不住,放又不肯放,弟弟则是大多冷感地不予理睬,一旦触犯到底线,单单凭借目光的温度,哥哥就会知难而退,不敢再僭越,怯懦地,不安地,卑微地守着他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