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齐善笑了下:“没想过直接去问慎修,或是边叔叔嘛?”
声音变得有些遥远,水流进杯内发出悦耳倾倒声,芬芳的茉莉茶香很快萦绕过来,有时,药效来得慢,边野并不那么容易进入状态,两人会边喝茶边聊一会儿天。
这种密不透风的统一口径,不会没人在背后指使,在边家可以到达这个程度的,只会是那两个人。
亲口问他们?
边野不认为表现得这么愚蠢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能有用?”
他朝乔齐善嘲讽似的一勾嘴角。
乔医生陷入沉思,双腿交叠一起,脚跟习惯性地轻点着地面:“这样,我有个办法,你听一下看看可不可以。”
“就在这个礼拜日,我有个聚会要去,我叫上慎修,你也来,人多氛围就不会过于凝重,咱们三个占他们一个小房间聊聊,我打输出,你来辅助,咱俩一起向他施压,我觉得,”乔齐善看着边野的眼睛,声音放得极为柔缓,很轻很轻:“怎么也会……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
边野睫毛根部不断哆嗦,这是在药物作用下意识即将涣散的前兆,乔齐善为他揉松枕头,将助眠的熏香调大了些:“你说,好不好啊边野?”
“嗯。”
鼻中哼出草草的一个音节,边野合上眼。
乔齐善把本子摊在膝处,按下笔帽,发出‘啪’的一声。
这一声便是治疗的开始。
脑内干预,顾名思义是会带有一定程度上的‘侵入操控’,它不会到达‘催眠术’那样的顶级强制效应,但也依然会在稀薄的意识状态下与主体人格争夺掌控权,为的就是使患者在心理层面得以纾解和治愈。
“这一次赛道上那人的影子又出现了么?”
乔齐善在本上书写着,发出有间隔节奏的沙沙声。
太多次相同模式的治疗,场景,声音,味道,就连回国后诊疗房内的布置都力求精准复刻,制造出强大的心理诱导与暗示,边野随着这些,在笔尖触及纸张发出的细微响动中,机械性地开口说话:
“没有。”
边野口齿有些含混,说明意识正处于朦胧阶段。
乔齐善微微一个蹙眉,在本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正如在边野走进诊室那一刻他就发现了异状一样,这是极不寻常的。
——当时,边野正处于解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