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洛心事重重的,直到她的同伴已经把围巾上的面包屑拍掉,她才发现自己只咬了两口面包。
“怎么,你吃不惯?”
“不怎么饿。”她捧着面包撇了撇嘴。太滑稽了,一个猎人竟然被一个城里人嘲笑吃不惯干粮!
“感觉更想要带血的新鲜生肉吗?”他严肃地问,眨眼间笔记本已经摊开了摆在膝盖上,一支笔悬在上空。
“不!”她怒气冲冲地答道,“只是因为你不肯告诉我所有那些事情!”
卢卡低下头躲避她的目光,把笔记本塞回口袋里。“你最好赶紧吃饱,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站起来,去跟那几头雪橇犬呆在一起。狗们都凑到他身边,哈哈地伸出舌头呼着热气,亲热地冲他摇尾巴。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维洛再一次确认道。她凶狠地大口撕咬面包,几乎噎着。
傍晚时,他们到了半山腰的猎人小屋。维洛从雪橇上跳下来,在手套上擦了擦脸,拂掉脸上,尤其是眉毛和睫毛上的干燥冰晶,呼口热气。她照料狗群,吩咐从厚毯子底下爬出来的卢卡去捡些树枝来生火。
他应了一声,但看起来不是很情愿。
“如果你用魔法的话,”维洛说,“也许我们都能节省点时间?”
魔法师对此报以肩膀一耸。“我不能施什么法术,除非用自己的血。”
回想起来,维洛的确只在马厩里见他用过一次法术,那时候他手上满是鲜血。可是一个不能施魔法的魔法师?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但卢卡没再多做解释,趁维洛分神的时候已经径直钻入树林里去了。等维洛把狗们拴好喂饱,将雪橇推到背风的屋后,他也没有回来。
真让人难以置信。天还没有黑,难道这个人在附近迷路了吗?
她正准备出发找人,却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同时听见雪地在靴子底下塌陷而发出的响动。雪橇犬们吠叫起来,她朝上风向望去。
坡地上的一个黑点正蹒跚地接近木屋,在雪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压痕。卢卡回来了,身后拖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像一只大口袋。“来帮忙!”他喊道,“在断崖下找到的,看起来冻晕过去了。”
维洛跑过去。那果然是个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人。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人的长摆灰色棉布厚外套里边鼓囊囊的,塞满了干柴。她瞪着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