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我也怕冷,待在家也挺好,透过窗也能看见下雪。”
“你怕冷?”这大抵是个冷笑话,程拾醒闻言就差冷笑出声了。
“嗯,今年开始,突然怕了。”
“……”
她不想同他吱声了。
最近蒋冬至变成了马丁。马丁每天早上起来总会不一样,他对她的态度没隔两天就变个样,而今天爱说点胡话,比起工作后更为严肃沉稳的他,更像大学那会儿的他。
穿了个嫩黄色,是不是还真以为自己变嫩了?
她抱胸坐在那,瞧着前面,不置一词。
“醒醒。”他突然叫她,却没看向她,手稳稳搭在方向盘上,唇瓣微勾,“不要觉得奇怪,毕竟人总是会变的。”
程拾醒稍一滞。
雪还在下,飘落在挡风玻璃上,化成水,又被雨刮器卷走。她的目光虚虚落在前面,不知为何,在这一秒,突然想起来谈祝霄方才同她争吵的那一句——
【那他呢?你敢肯定,他就对你没有意思吗?】
又荒唐,又可笑。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也许会存在除却兄妹以外的另一个可能性。她不可能同熟人恋爱,尤其是像蒋冬至这样,熟到同住一屋檐相伴多年的大熟人。
而他,他……
而他讨厌她,又怎么会喜欢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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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一那场他迟到的家长会后,蒋冬至牵着她的手回了家。就像小时候父母牵着她的手,一边一只,摇晃着,走在夕阳下,乐呵呵的,夸着她,夸她棒,问她今天想吃什么,爸爸妈妈都满足。
她说,我想吃番茄炖牛肉。
她扭头对着蒋冬至,重复,说:我想吃番茄炖牛肉。
蒋冬至先是愣了下,随后买了菜,真的给她做了。在此之前,家中吃什么,从来都是他说了算,压根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程拾醒在餐桌上小口小口咀嚼着,牛肉咽入喉中。
不是这个味道,她想。
这个味道是属于蒋冬至的,是属于现在的,而不是回忆里的。
就在那一秒钟,她有点想哭,可是她忍住了。
她抬起头时,会看见蒋冬至的目光,温和的,落了月光般的。
那一秒钟,她释怀了。
于是她以为,蒋冬至也会像她那样释怀,他们会成为真正意义上关系要好、相依为命的家人,相互理解、相互喜爱、相互包容,即使他们之间依旧打打闹闹,相处从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