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解释无法阻止他的心脏与脉搏尽数被她牵引,这简直糟糕透了。她离开时,他会焦虑;她靠近其他异性时, 他会吃醋;她触碰他时,他的心底会乍然被丢进一缕火苗,扩大延伸至五脏六腑。
于是他开始思考,他究竟喜欢她什么呢?是什么导致了这份感情变质,无关亲情, 只关渴求?
可能就是现在。
蒋冬至伫立在那儿,小臂上还挂着她的衣物, 注视着那个扬起脸与手臂、融入晨色中的她。
可能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从高中时他推开门, 有个女孩笑着自来熟地要往他手里塞糖、邀请他来参加搬迁宴开始,从每一次他们的争吵开始, 从他的家、他最讨厌别人踏入的地方慢慢被另一个人的生活物品填充满开始。
促成他这段感情的从来不是时间, 而是她的热烈。
他知她过去幸福快乐,也知自己当时别扭孤僻,所以笨拙地想要把她过去欢乐美满的家复刻给她,可他似乎没能做到。
因为他想抓牢她, 却想放飞她。
程拾醒站在李自鑫身侧,偏着头去看他手中的相机相册,过目着刚拍完的视频和照片。这是她和李自鑫第一次合作, 但却出奇得默契合拍,只是有几个细节还不太满意,她叫李自鑫停下滚动照片的手,点出来讨论了番,最后又补了几个镜头,终于收工。
日出已经结束,太阳早已高照,陆陆续续有些旅客进了镇,边上的小贩画着糖画,卖着各种传统小吃,热闹声四起,四面八方涌进耳朵。
太阳一出来,人一多,天气也变得暖和了些。
程拾醒披上衣服,围上围巾,听见李自鑫问:“来都来了,要不要顺便在里面逛会儿,把票价值回来?”
“可以啊。”她欣然,手揣进兜里,摸到了暖手宝,“只是你背着相机,不重吗?”
李自鑫:“还好,不重。”
于是程拾醒又将目光移到了蒋冬至身上,对方扬了下眉梢,她问:“你呢?”
蒋冬至睫毛一颤,像是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道:“可以。”
“那行。”程拾醒道,“那走吧。”
正是阳光明媚的日子,人群逐渐拥挤,不少是趁着假期来广吴旅游的外地人,各类家乡话混杂在一起,听着也新奇。眼下走的这条正是最初保留下来的那条狭长长街,蜿蜒的石砖路,青砖黛瓦白墙,屋檐挂了红灯笼,窗前贴着正福,红底黑字。
两侧商贩什么都卖,早茶店的豆浆油条,童年常见的零食玩具,肉饼烤鸭与卤煮,葫芦古玩纪念品,剪纸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