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金发的头顶是她抬手就能摸到的距离。
这家伙可跟「温柔」半点关系都没有。
她绝对相信那时他已经是只顾着自己高兴的程度了。
可是不管是「都怪阿侑你那天太过火了」也好,还是「下次在这么不节制的话就不要再做了」也好,似乎怎么说都不对。
虽然已经是很类似平常对他说话的那种带着点命令的语气了。
但是这根本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啊。
脑子清醒的状态下完全没办法跟阿侑沟通这个事情嘛。
而且阿侑那个性格...
她听阿兰说过很多次了。
阿侑他在球场上的时候,表面上是个二传,内心却是个暴君啊。
他可从来不是个乖孩子。
而是一个习惯操纵所有队员作为自己的棋子的家伙。
只是他在自己这里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这个特点而已。
毕竟自己从小时候开始作为「姐姐」,本身就属于能够压他们两兄弟一头的存在了。
“阿侑和阿治他们两个身上为数不多的「服从」全都留给锦城斋你和阿北了吧。”
尾白阿兰曾经这样吐槽过那对双胞胎。
所以这次从下位的「弟弟」变成了平等的「恋人」之后,他的另一面就逐渐暴露出来了。
不过似乎也只限于那种时候。
至少现在他还是像个「弟弟」的。
“小岚。”
宫侑看似老老实实地跪好,实则偷偷往坐垫的中心挪了挪膝盖。
“我错了。”
要是这时候有排球部的人看到这个场景,说不定眼珠都要震惊得掉下来。
宫侑这家伙居然还会好好道歉?!
明天肯定是世界末日了吧!
不。
说不定不是明天。
难道是再过一小时?
再过一分钟?
灭亡吧,世界!
而锦城斋岚只是瞥了他一眼,支起身体放松了一下久坐伏案的脊椎。
“我不知道...不对,我知道的,我只是一下子没想起来。”
宫侑见她有了点儿反应,赶紧急急地解释道。
“但是也不能怪我啊,小岚你体力跟不上这件事,那种时候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嘛。”
“那种时候...能有什么办法...”
他说着说着就暗自委屈了起来,仿佛这种炎热的天气都要被他的冤屈感染得飘起大雪来。
可是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些不太对劲。
锦城斋岚看他架势摆得这么足,说出口的话却还是像在推脱责任——
我不是故意的。
主要还是小岚你体力太差的缘故。
她确信这家伙就是在嘲讽她。
*
“怎么回事?我看阿侑已经进去很久了。”
巫女姐姐站在前厅的窗口,望着天井对面紧闭门窗的画室,心里不无担忧。
刚刚她看着宫侑从房间里拎了一个坐垫出来,还有些好奇他想做什么。
不过现在「坐垫是干什么用的」这个问题反而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