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言罢,意味深长,“对手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可见是没了兜底的布,让别人打出原形了呗。”
“再说了,白石秋嘛,雷声大雨点小,他越是在乎什么,嚷得就越大声,你别看吹得天花乱坠,保不齐只是个根骨稍上乘的资质而已。”
“在北晋尚能自吹自擂,天下高手如云,出了姑妄洲,有的是大能叫他做人。”
“果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
“白家这辈早就不行了,成日里霸着姑妄洲自诩底蕴深厚,装什么大尾巴狼。”
……
白晚亭一路行来,岸边的非议声沸沸扬扬,看见她时,因为认出是白家的大小姐,人们立刻有所收敛,但一双双眼里终归掩不住嘲讽的意味。
白氏没落已久,满世界全是等着看笑话的,连她随便一走都能撞上,这些言论哥哥肯定也听到了。
她忙马不停蹄地御剑往梅花坞赶。
此时的白燕行已返回山庄,仙市里其实有剑宗的秘境,不过他平日更习惯回家。
北冥孤岛离姑妄洲并不远,然而一年到头除了年节,他几乎忙得没有机会回来看看。
再加上朱璎刚刚大吵大闹了一场,发着脾气不可理喻,他实在不想留在那里,至今耳边犹且嗡嗡作响。
庄内多是白姓的自家子弟,哪怕窃窃私语,讲得总不会太难听。
后辈们小心翼翼地窥着他的表情,照旧恭敬地行礼。
“少爷。”
白燕行不冷不热地颔首应声。
他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肯定编排上了,这倒不稀奇,人们谁不喜闻乐见天之骄子跌落神坛,站得越高摔得越重。
世人对待天才就是如此,得胜是应该,输了便是耻辱。
从前也并非毫无败绩,算不上觉得有多难以承受,消化两日就能好。
他最憋闷的还是在奚临的剑下措手不及,为自己的临阵反应匮乏而懊恼不甘,明明都是轮流占尽优势的一方,人家确实能轻松压他一头。
白燕行对奚临那日为何偷袭北冥剑宗不感兴趣,对他是不是故意隐瞒实力也不感兴趣。
他眼里只有他的剑。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修为离突破境界还差得很远。
白晚亭穿过垂花门,见到他的背影,扬起手试图让声音显得欢快一些:“哥哥,哥哥!——”
白燕行回过神,看向她时神色不自觉地漫上柔和的光彩,驻足等着她跑过来,“晚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