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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靡靡下沉,笛声宛如风动。许稚柳的唱腔在拔高,拔高,银线般的喉咙往上扬去,像流星一般掠过前尘往事。在戏里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南琴的一生。他相信爱情,而南琴相信理想。他们各自的道路,各自的方向,各有各的血与泪,各有各的沉寂与飞扬。然而最终的最终,也不过是虚空。繁华盛锦的戏,流水一般从容嫣的眼底淌过。他的眼中渐渐荒凉。他看到了,这个大时代,所有戏子的梦与悲哀,他们钟灵毓秀,他们心比天高,吃过多少苦头,挨过多少艰辛,只迷恋那一瞬间的无限光华。只可惜,他们都和自己一样,生于乱世,生不逢时。活着是多么的辛难。这人生一世,为什么就这样的苦,这样的悲凉?容嫣在无声的恸哭。不必看他,真彦也感觉得到。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也没有办法安慰。柳川正男的话又悠悠回响。「让他死,或者让他恨你,你选哪一样?」栖川宫握紧了拳。「殿下,二爷。」小树迎了上来,怯怯的叫他们。栖川宫的脸色很不好,然而容嫣更差,神色恍惚。「二爷,侬是怎么了,见了想见的人吗?他好不好?怎么不开心呢?」小树扶了容嫣,小心翼翼的和他聊天。容嫣勉强一笑:「他很好。我,我很开心。」栖川宫道:「我用你的名字,订一只花篮送过去。你,要不要顺便给他写封信,报个平安?」「……其实,你不必为我这么做。」栖川宫不说话。「我不会感谢你的。」「我知道。」许稚柳洗了脸出来,正撞上换衫上场的含杏。许稚柳向她微笑:「含杏。」含杏侧过脸,从他身边过去了。许稚柳低声道:「含杏,你真的从此不理柳叔了?」含杏猛地站定,回转身,她的眼里含着泪。「我等了你一夜,」她低声道:「我那么求你,那么不要脸的求你,可你没来。」「含杏。」「你为什么不来?」「含杏。」「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你知道不是这样的。」「那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你要让我觉得我自己好下贱,你让我讨厌我自己!」「你喝醉了,含杏,你当时喝醉了。」许稚柳低声道:「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岂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知道我在要什么。」含杏一字字的说:「柳叔,要是我现在对你说,我还等你,你要不要?」许稚柳道:「我说过,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妹子,我的女儿。」含杏闭了闭眼睛。「柳叔,你是不会乘人之危的君子。」她轻声道:「但也是个无情的人。」有些事情,无法挽回。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做了那个惊心的梦后,他和二爷再也回不去从前一样。许稚柳知道,他和含杏,也再也回不去了。那天真的孩子,全心全意的依赖,毫无杂念的青涩时光。回到休息室,摆了一屋捧场的票友送来的花篮。他每天都收一大堆,许稚柳也没心情细看,换了衣服就打算回去了。走到门口,突然又倒折了回来,对着其中一个黄色香水百合的花篮发呆。跟包的说:「怎么了柳爷?」跟包的一说,他突然惊醒了,问:「这花篮是谁送来的?」「好像是个年轻人,不认识的。」「他说什么了?」「好像说,这是二爷的一点心意。也没说哪个二爷。对了,还放了一封信。」许稚柳只觉得血都倒冲上了头。花篮上挂了条没落名字的条幅:「恭贺许稚柳老板演出成功。」那么熟悉的笔迹,虽然只是匆匆忙忙的晃了一眼,但他绝对不会认错。「信呢?」他颤声问。「哦,我找找,放哪儿了呢……在这儿。」许稚柳迫不及待的接过来,信没有封口。打开来,只是一张雪白的便笺,上面只写了两句话:「桐花万里关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许稚柳望着信,双手发抖,呼吸困难。眼泪瞬间充满了眼眶,脸上的表情却好像在笑。「那个年轻人长什么样?」他突然问。「十八九岁年纪,眉清目秀的,上海腔。」许稚柳猛地冲了出去,一直跑到大门口,他焦急的环顾四周,人海茫茫,哪里还找得到那少年的影子?跟包的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柳爷,这花篮送来好一阵子了,那年轻人早走了。」许稚柳抖着手里的信,对他说:「二爷,二爷还活着!这是二爷的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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