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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怪我?”他有些嘲讽地问。未晚摇头。“我不怪任何人,也不怨我自己,我早已明白天灾人祸,生离死别,世间诸多事情,都不是我的错,既然都已经发生,那么就只有听从命运的安排,面对现实。”夜风里,她的声音听来破碎却字字清晰,谢钦沉默看着她,月光下她的眼睫依稀扑闪着亮光,如冬日枝头的寒梅,覆着寒冷的晨霜,有一种倔强而萧瑟的美。许久听不见他说话,若不是地上那道孤傲的身影,未晚几乎以为他已离开。“那为什么不愿意?”他突然开口。她怔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为什么不愿意?她也这样想问自己——既逢王子,云胡不喜?如果容湛真如他所说的喜欢她,为她动心,很多事情从此就顺利了许多。可方才那一刻,她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可是她又有何处可逃?这世上,可有一颗心,是她容身的地方?她本来以为,她会想起宣扬的,可举而代之的却是脑海里的一片空白,或许这是她真实的处境——没有回头路可走,未来也是一片茫然。“做任何一件事都要代价,如果你已经决定了,多艰难也要坚持下去。过不了自己那关,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未晚浑身一震,苍白着脸回答:“我知道。”“那你呢?”她抬起头,仰望他冷硬的容颜。“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付出后能得到什么。”低沉的嗓音在风中扬起,如誓言一样坚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也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像我。”他的语气里,有轻淡的自嘲与怅然,让她一时失语。“十二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他又缓缓出声,“那时我十四岁,你是七岁么?我记得你坐在一匹枣红小马上,盛气凌人,一个不高兴手上的马鞭就朝人挥过去,你临走的时候给我撂下了一句话。”“什么?”未晚听得出神,下意识地问。“你说,‘下次再让我遇见你,你可要小心了’。”很奇怪,如今想来当日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满天白雪,她一身耀眼的红,那样地高不可攀,那样地张扬跋扈,那样地桀骜不驯。“我——不记得了。”未晚努力地搜寻脑海中的印象,却全无结果。“你自然是不记得,那时你的玩伴尽是王公子弟,金枝玉叶,怎会注意到一个备受冷落来历不明的谢府庶子。”谢府?未晚掩不住惊愕的神情:“你是谢铸的儿子?”他的父亲莫非就是皇帝钦封“天下第一使臣”的谢铸?他点了下头,面色越发地阴冷。“你准备在地上坐多久?”他丢了一句话,径自往前方走去。未晚一愣,随即站起身跟上他的步伐,与他并肩而行。月光在地上投射出两条身影,一长一短,以同样的速度移动。“我小时候去过你家,”她犹豫不决地开口,“见过你两个哥哥。”事实上,当初她真的不知道谢铸还有第三个儿子。“如果韩家没有发生那件事,我父亲是希望你嫁给我大哥的。”“啊?”未晚讶然。“如果嫁给他有什么不好?”谢钦冷笑,“年轻有为,仕途得意,不仅是我父亲的骄傲,也是朝中红人。”未晚有些意外地发现他向来漠然的眼神里染上几许激越:“如果只是因为男人的地位和身份就决定我婚嫁的对象,我刚才还不如从了容湛。”谢钦盯着她半晌,嘴边缓缓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怎么,后悔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后悔。”“未必。”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未晚也止住,仰头望着他。“你很清楚,能扳倒太子的人,要么是他,要么是贤王容清,凭你一己之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而眼下你能选择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未晚嘴唇咬得发白,许久没有吭声。谢钦说的完全没错,六年来,锦衣玉食安稳闲适的生活下隐藏的是一个一直为过去梦魇缠绕的灵魂,即使那道清俊风雅的身影也无法彻底抚平她内心的暴戾和怨恨,早在他弃她而去的那天,她就决定了不再回头。如果时间不足以让仇恨消融,她所能拥有的温情也少得可怜,那么不如让一切和她一起毁掉。“那么你呢,可曾后悔过?”她凝视那双深邃的碧眼,恍若看见一个与她相似的灵魂。“如你所言。”他的话语干脆冷绝。所谓的永不后悔,很多时候并非不想后悔,更是无路可退。天上流云涌动,星月时明时暗。大风又起,身后猎猎旌旗鼓动,成一曲连绵的鼓点,密密地砸在人心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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