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便叹道:“的确有照春一部分原因。你的身子本就需要调养一番,谁知还被照春那恶奴经年累月地下了药。”皇帝的神色冷厉了一瞬,而后又有些庆幸地道:“好在你不常在长春宫,那恶奴也不敢太明目张胆,这才未伤及根本,继续多调养些时日便也恢复了。”
宁欢想起昔年那个自始至终对她笑意盈盈温和以待的照春,再想想她那和善笑意背后的真正想法,竟是有些恶寒。
“照春,她可真是隐藏得极好。”宁欢神色复杂。
皇帝的神色亦是微冷,但他温声宽慰宁欢:“那恶奴早已伏诛,都过去了,宝儿莫要想太多。”
听到“伏诛”二字,宁欢便想起照春的最后,她微微凝眉:“照春当真是想为姐姐殉葬而自尽?”
皇帝道:“她的确是存了为先皇后殉葬的心念,但其中亦有辉发那拉氏的手笔,寄雪以先皇后崩逝之事刺激照春,最后也想将其灭口以防万一。”
宁欢了然,她的神色有些厌恶:“姐姐若是知道照春做的这些事,只怕会更早地处决了她。她以为殉葬便能显现她的忠心了吗?可笑。姐姐泉下有知,怕是见都不愿再见她,更别提让她继续伺候在侧。”
皇帝却是神色有些古怪:“都不多问问我,你便如此相信此事都只是照春一人所为吗?”
宁欢疑惑了一瞬,而后便看着皇帝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此事难道还能是姐姐指使照春做的不成?姐姐绝不是这样的人!”
“此事先皇后的确不知情。”皇帝又叹道:“我只是未曾想到,你竟如此信任先皇后。”
都不必多问,便已经认定孝贤不会行恶。
宁欢却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难道你也不信任姐姐吗?”
皇帝沉默了片刻。
作为君王,哪里会有完全信任之人,哪怕那个人是他放心多年的皇后。查出照春之事后,皇帝虽亦是倾向于孝贤皇后毫不知情,但他仍是让人去调查了,除了摆在面前的证据、事实,他不会信任何人。
帝王无情,不过,于他这个帝王而言,也是有唯一一个例外的。
皇帝握住宁欢的手,温和而认真道:“我只信你。”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信你。
看着皇帝认真的神色,宁欢简直是又气又止不住心下的酸软。
最后她到底止不住地嗔道:“哪儿有你这样的。”
皇帝温柔笑道:“这是我的真心话,宝儿可信?”
宁欢好气又好笑:“皇上金口玉言,我怎会不信。”
皇帝神色宠溺地捏了捏她的手。
他又随口问宁欢:“方才去见辉发那拉氏,如何?还顺利吗?”
虽然听李玉说过一遍,但他还是想听宁欢亲自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