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得那么深的两人，若是在阴间还要见面，那真是死了都要折磨。晏知是头一次来到玉夫人坟前，他折下一根柳枝象征性扫了扫墓碑，然后掀袍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玉卿意没心思听他说些什么，反而自顾自围着坟冢转了一圈，在坟侧停下脚步，去踩了踩旁边的新泥。晏知磕完头站起身，走来问道：ldquo在看什么？rdquoldquo这里的土有点松，好像被人挖过又填上了。rdquo玉卿意指着脚下说道。ldquo来，让我看看，别是盗墓贼来过才好。rdquo玉卿意否定：ldquo应该不会，没几人知道这是我娘的坟。再说当时是匆忙下葬，没放什么值钱东西。rdquo晏知找来一根粗树枝，蹲下在新泥处挖了起来。刨开面上土层，不一会儿露出个青花白底的六角瓷盖子。ldquo埋得有东西。rdquo晏知扔掉树枝，用手直接挖土，没多久便从里面抱出个青花瓷坛。玉卿意用手绢揩去坛上黑泥，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盖子。里面装的多是些女子装饰之物，有华胜、钗簪、梳篦、花钿helliphellip玉卿意认得，这是她娘的旧物。ldquo他确实来过这里，还埋下了这些。rdquo玉卿意拾起一支茉莉花珠钿，看着幽幽说道，ldquo娘走了以后，我一直找不到这些东西，我还以为是奶奶怕我看见伤心藏了起来，没想到都在他那里helliphelliprdquo晏知把所有东西都捡了出来，手掌在坛底摸到一样厚厚的东西，他把东西掏了出来，是本蓝皮书册。ldquo卿卿，rdquo他翻开粗略看了两页，递给玉卿意：ldquo好像是你爹的手札。rdquohelliphellip出去整整一日，玉卿意和晏知入夜才回来。沉香楼门口含笑翘首以盼，远远看见马匹遂大步奔跑过来。ldquo玉姐姐怎么样？找到人了吗？rdquo玉卿意面上一片愁云惨雾，眼眸哀垂，闻声抬起来扫了他一眼，却是含着几分惆怅情愫，似怨似叹。她被晏知从马上扶了下来，出口却是问道：ldquo花大哥回来没有？rdquo含笑点头：ldquo回来一会儿了，在屋里呢。rdquoldquo我去找他。rdquo玉卿意赶紧往里走，迈出两步却又回头道：ldquo含笑，我有点饿，你去厨房帮我煮碗粥，要上回那种有莲子的。rdquo支开了含笑，两人进屋，一眼就瞧着花夔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灌茶，只顾咂嘴吐舌头。他一见到晏知就嚷嚷起来：ldquo你回来得正好！这次说什么你也得给我摆桌酒压惊！你是不知道，尸房那旮旯下不去脚就算了，连尸首都开始烂了，一股子恶臭，差点把我熏死在里面helliphelliprdquoldquo行行行！rdquo晏知揉着额头，ldquo别磨叽了，你有什么发现没有？rdquo花夔又猛喝一口茶，一气道来：ldquo死者身中十二刀，基本集中在腹胸部，死因是失血过多。我检查了伤口，长约一寸深约四寸，口宽底窄，凶器应该是把常见的匕首，同仵作所言一致。rdquo玉卿意听到有些失望，这时花夔又道：ldquo不过死者并非是站立着被人杀死，而是应该被人一刀刺中要害倒地，然后凶手又再继续猛刺。因为我发现除了腹部的刀口呈倾斜往上状而外，其余刀口都与肌肤成垂直状，而且明显腹部的伤口没有其他伤口那么齐整，这也说明这一刀过去，死者肯定是有反抗的。rdquoldquo还有，凶手个子不高，比死者矮。rdquo花夔招手叫来晏知，叫他右手持扇，作势捅向自己腹部，一边示范一边道：ldquo假如我是死者，明怀是凶手。你们看，他要用匕首刺我，因为身形高矮的关系，他出手后刀口应该在这里。明怀比我高，伤口自然靠上。rdquo花夔在衣裳上做了个记号，然后又叫玉卿意过来演示。ldquo可如果凶手比我矮，他握刀过来，伤口就会在这里，比原先的要低两寸。夫人，不知令尊身高多少？rdquo玉卿意指向晏知：ldquo和他差不多。rdquoldquo这便是了。rdquo花夔得出结论，ldquo死者身高不足七尺，如果人真是令尊所杀，刀口位置不会那么矮，再者那种时候也不会有人来得及掩饰伪装。所以，我相信令尊是清白的。rdquoldquo真的？！rdquo玉卿意跌进谷底的心绪飞快腾升，激动不已。可是晏知却在这时泼上冷水：ldquo我们自是相信花兄的检验，可他不是仵作，上了公堂很难让主审官信服。rdquo玉卿意不甘心：ldquo为何不能？我们今日不是还找到我爹上山的证据么？这些加起来足以证明他没有杀人。rdquoldquo你是他女儿，你找到的证据谁会信？再说手札也能伪造，可信度太小。rdquo晏知再次否定了她的想法，他摩挲着手指，突地问花夔：ldquo花兄，据你推测，那凶手大概有多高？身形如何？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