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那时扉间的双眼中全是悲愤与哀恸相交杂的情绪,浓稠到几乎要与全身粘稠的猩红作交融。
却唯独没有泪。
“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呢?”他漫无目的地想,也漫无目的地问。
他们明明都是要强的人。哪怕仍是少年的时候,也只有在躲进大雨中时,才会放纵自己宣泄开一些用来嚎啕的情绪。
从未向旁人有过分毫示弱的人此时却任由他抱着自己,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声音也从他的怀抱里闷闷传来。
“不记得了,大概也与千手柱间有关吧。”
他想起来了,是他擅作主张要在族人面前自尽的时候。
确实与千手柱间有关。他哑然失笑。
当扉间松开他的时候,他才发现对方的鼻腔里没有泣音,两颊上也没有泪痕,朱红色的双瞳中仍是往常那副收敛得恰到好处的神色。一切都平静如常到就好像刚刚这两句对话,只是柱间在重病时因精神恍惚而产生的片刻错觉。
只有两人自始至终交握一处,仍在微微颤动的手掌,无意中泄露了彼此的全部心神。
“我一直想问,那个时候究竟是什么从厌世的念头中留下了你?”
“是你啊。”
“一直都是你。”
千手柱间说出这话的时候,那些兄弟之间的隔阂与心结,解不解开都已无所谓了,千手扉间想。因为他们当真已时日无多。
12|生如夏花丨10 · 下
“难道都要像柱间那样不解风情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