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手帕交是个绣娘,经营着一家小衣庄,臧初寻去的时候,那绣庄已经转交给独女经营,臧初到的时候对那年轻女子说自己准备成亲,要给对方定件衣服。
女子便问:“要什么样式的呢?”
臧初道:“不拘什么样的,绣点花啊草啊的,就差不多了,他傻,越花里胡哨的他越喜欢,但越喜欢就不爱穿了,天天搁柜子里,也不知道藏个什么劲。”
女子笑个不停,臧初又道:“老夫人从前的功夫好得很呢,她还好么?”
这一听,那女子的神情便黯然下来:“哎,病了快两年了,药也不管用,成日里精神头不清楚,见了谁都说胡话,一会又出去乱跑,赤帝陛下也不听我们的请愿。”
臧初若有所思,片刻挑了块浅青色的布,道:“就这个吧。”
女子忙道:“好。”
臧初一边摸钱一边道:“听说宫里的那位太子妃殿下与老夫人有旧,我家那位也是听了这话才叫我过来买的。”
“原来如此。”那女子也没觉得奇怪,“贵人的缘分哪有随随便便就粘得上的,贵人命里就能成贵人,我们家只不过是贵人路过的一个歇脚地罢了。”
“太子妃不是许给你们家不少钱财么?”
女子道:“那哪敢用啊,飞来横财。”
臧初付完钱,说好一个月后来取,出来后想想又想去蹲蹲老夫人,遂没有急着回府,去了女子家。老夫人头发还是黑的,却已经糊涂了,眼下就坐在院子里傻笑,臧初一面心道对不住,一面贴着围墙墙看了会,等照顾她的老婆婆去干活了,臧初翻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老夫人,老夫人眨巴着眼睛看他两眼,口水从嘴角滑落,还笑得很开怀:“你就是要娶寿儿的人吗?”
这是把自己认成太子懋了?
好恐怖,居然会被认成那孬种——臧初一阵恶寒,心道算了算了这夫人脑子不好使,便清清嗓子:“呃……是的。”
老夫人笑嘻嘻:“她过得好不好?”
臧初便道:“挺好的。”
老夫人点点头:“那就好。”
臧初无功而返,刚原路从院子里出来,慢腾腾地走着,都还不到一炷香,他都没走出那条巷子,忽然听到院子里爆发一阵喧闹,那婆婆大声叫道:“夫人又跑出去了!!!快!快去找!!!”
臧初震惊地回过头。
靳樨、漆汩刚回去,就见太子懋没提前打招呼,突然带着乌泱泱一堆人和红燕来了侯府,夏山颠颠地过来禀告,靳樨想了想,把无名扔在正堂席边,这才带着全府去接太子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