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醒了?
漆汩恍恍惚惚地没能动脑筋,胡乱地嗯了声,片刻后传来脚步声,接着身边微微一重,他下意识地往内缩了缩,让出地方,靳樨单只手把琥珀从漆汩胸口上挪走,侧躺在漆汩的身边,漆汩顿时觉得被窝十分暖和。
“我梦见桃源了。”靳樨说,“开满了桃花。”
漆汩咕哝着翻了个身,再次入睡。
翌日晨光熹微,一睁眼,漆汩险些被琥珀吓死。
只见琥珀大摇大摆地躺在靳樨侧身上,眼看就要扑到伤口处,漆汩什么也没顾上,忙把琥珀搂下来,对它严肃地晃手指,用口型道:“不可以!”
琥珀才不听他唧唧歪歪,挣扎出来,跑走了。
这动静吵醒了睡着的靳樨,漆汩回头,正对上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瞬间愣了一下,忽地往后退,迷迷糊糊想起昨夜好像自己做噩梦,然后靳樨好心过来陪他,也不知怎的噩梦果真没来。
为什么不说话?
漆汩疑惑,于是道:“嗯——早上好?”
靳樨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拉近距离,俩人鼻尖相抵不过三寸,漆汩的脸腾地红了,然而更惊人的在后头,靳樨却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突然开口道:“你是谁?”
三个字如惊雷一般,把漆汩从里到外劈得焦黑,漆汩捏着靳樨的脸差点从床上一跃而起:“你怎么了?!!”
一炷香后。
漆汩慌里慌乱地请来的元璧坐在正堂,探查过后,对一脸揪心的漆汩道:“不打紧。兄台不是被砸了么,想是昨夜气一顺,吊着的心散了才失忆的。”
漆汩眼巴巴地问:“那什么时候能?”
“左不过一个月。”元璧肯定地说。
靳樨从睁眼开始就盯着漆汩琢磨,元璧说了一大堆,靳樨也没有看他,这边元璧刚说完,靳樨就重复问了一遍漆汩:“你是谁?”
漆汩觑了眼元璧,只得道:“我是你弟弟。”
“弟弟?”靳樨语气中包含浓厚的不解,接着冷着脸地对漆汩道,“房里有两张床。”
漆汩抬头:“啊?”
靳樨冷脸问:“为什么我要和你躺在一张床上?”
漆汩:“……”
元璧:“……”
漆汩:“…………”
救命!
元璧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漆汩顶着元璧“原来是这样”的脸色,只觉得要尴尬炸了,半晌后张嘴勉强地笑了笑:“呃……亲兄弟躺在一张床,很正常嘛,你不是还受伤了?照顾伤患,应该的应该的。”
“哦。”靳樨点头。
漆汩松了口气,心道你快别问了,赶紧起身送元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