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礼。”紫衣姑娘的声音响起,漆汩不得不多看了几眼,她容貌昳丽,面似银月,眉若远山,眼如果杏。
漆汩从靳樨身后探头,看着少年和她,又看了看那把剑鞘,忽然好似猜到她的身份了,于是扯了扯靳樨的袖子,靳樨微侧头,漆汩掩嘴用气声道:“她会不会……”
然后好像不小心碰到了靳樨的耳垂,立刻神色大变,心里直呼救命,面上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地继续说:“是长河家的哪位……?”
可能是长河家的哪位小东家吧。
紫衣姑娘道:“我身后还有顶空马车,若四位公子信任,我可带公子们进城。如今任引那厮猴子称霸王,若不是本地人,可不好进去的。”
任引的名字被她轻易提起,公鉏白与臧初也觉出她身份的不寻常,对视一眼,又立马看向靳樨,等待他的决定。
靳樨握着剑鞘,拱手道:“多谢姑娘相赠。”
紫衣姑娘微微颔首。
漆汩道:“敢问尊姓大名?”
“我无名无姓。”紫衣姑娘的唇角微微勾起,“他们都叫我,少君。”
少君?!
长河家的少君?!
大东家……霜缟君?!
想必臧初、公鉏白也在路上听说过少君的名号,顿时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从长河家的话语中,那少君必然是个极其重要又神秘的人物,难道就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时间点、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少君不应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么?
“元璧说,你们应该到了。”霜缟君仍然坐在马车里,笑吟吟地道,“我本来见了个人,是要走的,忽然想起元三的话,于是想等你们来。”
漆汩也没想到霜缟君会这样突然出现,半晌道:“可是方才少君家的商队已经走了。”
“治家产不是件易事。”霜缟君道,“自然也应该各人有各人的位置,各司其职,那一队走的就是这条路,卖海货去庸腹地,也挺赚的。”
“原来如此。”漆汩干巴巴地说。
“上车吧。我们进去落脚了再说。”霜缟君道,扭头看向漆汩,“我想,你就是阿七,对吗?”
霜缟君邀请靳樨与漆汩同乘,漆汩看了眼即将落下的太阳和严查的城门,靳樨率先上了车,回头递下一只手,漆汩遂不再犹豫了,抓住靳樨的手掌便爬了上去。
公鉏白和臧初挤不进来,便上了后面一顶,驾车的是商人模样的人,长得眼熟。
霜缟君眨了眨眼,说:“是张英的弟弟,叫张苹。”
那少年掩上帘子:“驾——”
琥珀好似对霜缟君十分感兴趣,在她衣服上嗅来嗅去,既然是霜缟君本人,漆汩确实很好奇,偷偷打量她,霜缟君衣饰并不算特别繁复,紫色的锦袍,小口大袖,垂搭在膝盖上,手指修长,没有饰品,颈间一长串绿松石,发髻用一支简单的玉簪盘起,扎着发带,看上去也并不像富可敌国的大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