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樨终于将手落下,轻飘飘地落在漆汩的下巴。
就像有只小爪子轻轻地挠了下漆汩的心尖。
靳樨见漆汩没反应,长茧的手指大胆地抚向他的唇角。
也许鹿血真的催化了什么——漆汩想,靳樨已经很久不跟自己睡一张床了,明明之前从肜出来之后一直是睡一间的。
漆汩一面继续装睡继续想入非非,幻想了两个场面。
其一,他从睡梦中醒来,打开门,发现是等在门外的是靳樨,看着自己笑,然后进门,然后解衣服——
其二,偏殿中,喝了鹿血酒的靳樨燥热地走进殿来,发现暖融的烛光下站着一个……自己?
手又离开了,克制得令人惊愕。
漆汩舔了下齿尖。
那个人说什么来着!
如果不确定喜不喜欢的话,可以吻一次试试看。
可以吻一次试试看。
吻一次。
虽然没人教过但应该差不离,就是嘴对嘴吧!应该没什么难度!
如果靳樨胆敢跑出去吹冷风的话……
他还在想,未料靳樨真的站起来欲往外走。
我去!你还真走!
当我洪水猛兽还是妖魔鬼怪?!
漆汩顿时怒从心起,脑袋再度发晕,心一横——
靳樨才转身要去外间坐着,便发觉身后原本乖巧躺在榻上的漆汩突然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对此完全没防备,于是漆汩一把拉住靳樨的手,轻易地将他转了回来。
二人面对面地站着。
靳樨知道漆汩没睡着,他分得出呼吸。
“明明是你戳到我了!”漆汩怒气冲冲地质问,“你跑什么?!”
靳樨愣住,似是完全没想到漆汩的这副反应。
漆汩更进一步问:“那你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
靳樨的手腕仍旧是滚烫的。
漆汩眼睛转了一圈,故居的地板被月色占领,勾画出朦胧又有着异样美感的阴影,靳樨一言不发,任由漆汩握紧他的手腕,漆汩没等到回答,勇气却更炽,他抬头用目光比对了一下二人的身高,气势汹汹地抱怨:“你太高了!”
这一抱怨来得毫无道,饶是靳樨也一时没拿准他的意思。
“烦得要死!”漆汩咕哝,然后松开手腕,转而扯住靳樨的衣领,把他整个人用力地向下一拉——
靳樨下意识配合地俯身,还没反应过来,唇角就多了一抹温热的软意。
他惊愕地瞪大眼睛,好似完全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