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樨不吭声。
漆氿冷笑:“怕了?”
“之前不知道,”靳樨开口,漆汩下意识觉得恐怕要惹漆氿生气,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靳樨极其认真地道,“你是姐姐,我不动手。”
说罢,靳樨低了低头作行礼状。
这可算是默认了,漆氿怒火中烧,但瞥到低着头的漆汩,他苍白而消瘦的脸颊显得极为孱弱,想起他的眼睛,漆氿又心一软,只得用尽全身力气,憋住怒火,压着声音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漆汩嗫嚅:“呃……嗯……”
这该怎么解释二姐才不会生气?
漆汩绞尽脑汁都没想出该怎么答话。
“是不是、”漆氿颤抖道。“是不是……?”
“他没有逼我。”漆汩立马道,但声音又低了下来,“是我自己、自己。”
他声如蚊呐,越来越低,然而下一刻,他的肩膀被靳樨揽进怀里,道:“在西亳的时候,我就认识殿下了。”
突然被叫了一声“殿下”,叫得漆汩寒毛竖起。
靳樨坦荡地看着漆氿:“二姐,我们相识多年,我是真心的。”
漆氿咬牙切齿:“我就不该……”
“当时在西亳,无缘拜见二姐一面,是我的错。”靳樨说,“我那时年纪还小,不懂事。”
漆氿觉得自己要气得喷火了,当年她偶尔也会去西亳一趟,听说有人来了,但也没在意,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去把人砍了再说,她忍了又忍,对漆汩说:“你真的要信他?”
漆汩知道漆氿想说什么,无论是漆嘒、漆沅、漆氿还是靳莽甚至他自己,谁不是被信任的人所伤。
“世上除了自己。”漆氿冷而轻地说,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小弟,“谁都不可信。”
“不——”
出乎漆氿意料之外,她听到漆汩的声音,瞳孔微微放大。
“我情愿冒险。”漆汩说。
此话一出,靳樨都瞳孔一颤,漆氿不可置信地看着漆汩,如同在看某种不可思议之事,半晌之后,漆氿终于认命地放下剑,重新上上下下地打量靳樨,好半晌,她终于像是勉强认了似的,对靳樨道:“你是骊犀?”
靳樨:“我是。”
漆氿:“你是靳樨?”
靳樨:“我是。”
“我会杀了你。”漆氿深呼吸一口气,带着威胁地道,“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