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不错,我留了许久。”漆氿突然说,将一张地契掏出来,看也不看地扔进靳樨的怀里,说,“赐给你了。”
靳樨展开地契,见上面写的是“宁七”的名字——是送给漆汩的,遂点头,道:“谢殿下。”
漆氿没吭声,不满地又看了眼靳樨。
靳樨又道:“殿下,关于上将军之位,我并不适合。”
闻言,霜缟君惊愕地抬起头,看向靳樨,他仍一脸淡然。
“哦?”漆氿觉得有点意思了,“那你觉得谁比较好?”
“陈国。”漆汩插嘴说,“戢玉。”
漆氿若有所思,不再说话,转头带着蓝典离开了。
翌日,句修的旨意下来,只封靳樨为将军,但同时给予了侯为,把若英关作为他的封地,作“若英侯”;封宁七为少傅;霜缟君与元璧享客卿之尊,却不必入朝,各自给了一座宅邸。
漆氿不情不愿地给老早就选好的院子赐了若英侯府的牌匾,在旁边挑了个小院子,也写的是宁七的名字,靳樨说:“不然干脆反过来上牌匾吧。”
“太扎眼了!”漆汩哭笑不得,出主意让靳樨请人把两府打通,半月后就搬了进去,仍旧睡在一处,漆氿来逛时发现了,气得又跟靳樨打了一架,靳栊看得乐滋滋地狂拍掌。
元璧说要送他们乔迁之礼,没几天,一辆马车把一个人送进了若英侯府,当时正好三个人——漆汩、靳樨、靳栊正在吃午饭,那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喜极而泣,伏地道:“大君子!小君子!”
恍如隔世的称呼,靳樨执筷的手顿住,慢慢地扭过头。
靳栊直接跳下桌子,一把抱住了那人:“夏叔!!!”
竟然是沙鹿侯府的管事,夏山!
“大君子!小君子!”夏山抬头,激动得话也说不清了,“元公子说骊犀就是你,我、我还不信,原来真的是——”
元璧笑着进门来:“哎呀,夏大叔听说你封侯了,非得还来给你们做管事呢。”
靳樨之前向元璧打听了当时沙鹿侯府诸旧人的去向,元璧说打探后说都还好好的,也安身立命了,靳樨便也放心下来,没有再打搅。
除此之外,侯府的祠堂里立了靳莽、央夫人的牌位,央夫人写的是骊央,密室里则是漆嘒、姬翎以及漆沅的牌位。
漆氿来的那次,特地朝漆嘒、姬翎、漆沅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离开,一句话也没说——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跪下来。”漆汩突然说,靳樨直直地跪了下来,和漆汩一同额头触及地面三次,香气缭缭,漆汩认真地说:“爹、娘、大哥,虽然你们也许不太同意,但是我决定了。”
“这辈子,就是他了。”
漆汩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地回荡在寂静的密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