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便只陪着韩枭一个人。
季清欢从前觉得,韩枭是一个很吵闹的顽劣少年。
可是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
他恍惚察觉到——
其实韩枭在外人面前很安静,话说的少。
安静时冷寂的死气沉沉。
一开口却是嚣张桀骜、说话带刺儿的那种。
远没有跟他单独待在一起时活泼。
这种感觉就好像.....
小刺猬?
韩枭出门就会披起厚厚的刺猬壳儿,他似乎总在防备别人伤害他,同时也用尖锐的刺朝向所有人。只有回到他能安静独处的地方,才会卸下防备,柔柔软软的找地方窝着。
唯一能被允许靠近他的人,只有季清欢。
可季清欢总有忙不完的事务。
韩枭就自己待着。
季清欢回忆他俩现实见面的这两年,又想到前世的笑笑.....
猛地发觉,不管是笑笑还是韩枭。
好像都一直在等着他?
笑笑坐在病房里,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目送他去上学,从天亮等到傍晚,看着他的身影出现在医院草坪上,就踮着脚朝他摆手。
其实关于现代童年的记忆,季清欢自己也有些模糊。
毕竟按说都过去二三十年了。
可那张戴着毛线帽子的苍白尖瘦小脸,穿着蓝色病号服,站在玻璃窗后面眼巴巴的看他,这一幕发生的次数太多,季清欢才能记得很清楚。
似乎每当他走在医院草坪上,只要抬起头。
都能看见笑笑站在窗边。
那是等了多久呢。
只怕是无数次的从天亮到天黑。
也包括现在,季清欢看着安静坐在对面的韩枭。
说好的他今天带韩枭游玩。
结果是把人带到马车里,就没再管了。
任由韩枭坐着听他和老爹说话。
韩枭又在等他忙完。
不止此刻,似乎他们之间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
韩枭一直都在等。
无尽等待。
“...韩,”季清欢心头一软刚要开口,想跟韩枭说话哄两句,马车就停下了。
停在军营木栅栏大门前面,有不少将领出来迎接。
“哎呀老将军!您身体可好?我等见过老将军、小王爷、世子殿下。”
季沧海隔着车窗朝外问:“哈哈,诸位可好啊?”
“好!”
车厢周围热热闹闹的。
也有南部将领和破辽军将领在外等着韩枭,拱手喊:“殿下!”
韩枭睁开眼睛,目光平淡的注视对面人,显然听见那个‘韩’字,他等季清欢说话。
“...到了。”季清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