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电开着机扔在床上，屏幕上一行行字母串在不停跳动，尹舟扑过去看了一眼，呻吟道：ldquo死循环，又得改程序。rdquo说完也不管林言，自己往床头一倚，抱着笔记本点了终止调试，长指在键盘上飞速敲了起来。ldquo柜子里有吃的，饿了自己拿。rdquo林言依言拉开柜子，一一检视尹舟的储备粮，各种品牌的泡面，粉丝，菜泡饭和榨菜，大批快过期的火腿肠helliphellip这家伙万一哪天挂了，凭着防腐剂绝对能撑到三零几几年，古人要都这样，历史工作者能省多少事。ldquo有干净衣服没？被雨淋透了，先借我件干的穿。rdquoldquo地上，随便捡。rdquo感觉到林言要杀人的眼光之后，尹舟不情愿的爬起来，慢吞吞的翻开床脚的藤条箱子：ldquo有，有，我妈每星期来洗一次衣服，干净的都在这。rdquo说完随手抛了件印着葫芦娃的T恤过来。ldquo你接一个项目赚那么多，住这破地方，抠的连个洗衣机都不买，生活质量都赶上老鼠了，干嘛怕你家那牛逼哄哄的老爷子以后不给钱娶媳妇？rdquo林言把上衣脱了，撑开葫芦娃T恤往身上套，脑袋蒙在衣服里，声音也闷闷的：ldquo帮我找条裤子。rdquo尹舟嗨了一声，不屑道：ldquo你懂个屁，人活着能占多大地方，死了也不过一副棺材，那么讲究干嘛？rdquo说完余光瞄着林言，挂了一脸奸笑：ldquo小林子身材见好，健身卡没白办。rdquoldquo你丫再敢叫小林子，哥哥给你看看什么是男人！rdquo林言抄起扔在床边的电水壶，抹了把灰，啧啧地直咂嘴。ldquo够恶心。rdquo尹舟没搭理他，一边翻衣箱一边自言自语：ldquo我记得有条新牛仔裤来着，哪去了helliphellip哎？这是什么？我妈把她衣服忘这儿了？rdquo林言拎着电水壶，一回头看见尹舟手里的东西霎时头皮一炸。这是helliphellip森冷肥大的大红绸缎，黑色滚边，宽松的袖子垂下来，腕口位置铺陈密密匝匝的刺绣。尹舟好奇的抖开刚要往身上比，林言的吼声已经响了起来：ldquo放下，别碰！rdquo看着林言发青的脸，尹舟也察觉到事情不对，顺手把那红衣裳丢在床上。ldquo这是殓服。给死人穿的。rdquo林言无力的说。尹舟的脸色也变了。ldquo那玩意没走，就在这。rdquo尹舟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像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似的，干笑了两声：ldquo弄错了吧？要不我打个电话给我妈，问问是不是她留下的。rdquo林言看着那件衣裳，颓然道：ldquo用不着，以专业素质起誓。rdquo他有些愤怒，心想不管什么东西，惹他就罢了，现在跟他朋友也扯上关系，这是明目张胆的把他林言当软柿子捏了。一时两人都再说不出话，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钟表的咔哒声。白炽灯的光线下，大红衣裳如纸糊一般直挺挺的铺在床上，明明是最鲜亮的颜色却极端阴森可怖，古老的风格，华贵的面料，从头到尾散发着与阳间无关的森冷气息。十分钟之后。林言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叹了口气对尹舟说：ldquo我回去了，这东西是冲我来的，留在估计得连累你。rdquo尹舟狠狠的吐了口烟：ldquo你他妈少来，你这小身板被鬼吃了都不带吐渣滓的，好好在这待着。rdquo林言还想说什么，被尹舟一句话打断了：ldquo咱俩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要出事我不还得跟你爸妈交代么，别给哥添乱，要走天亮了再说。rdquo说完从床下刨了半天，找出另一只笔记本递给林言：ldquo俩大老爷们能被鬼吓死？快快，杀dota！rdquo林言沉默了一会，用力撑开笔记本，笑骂道：ldquo你丫自找的，哥不跟你客气了啊！rdquo灯光忽明忽暗，屋里越来越阴冷了起来，林言凭直觉知道有东西在房间里森森的注视着他，也许有一张阴白的脸，裹在大红殓服里，恻恻道：你死期将至。这一定是他二十二年人生里最为诡异的一夜，林言想，天快点亮吧，天亮了就结束了。大红殓服如一具僵硬已久的尸体伏在床上，袖管折成生硬的姿势，仿佛在提醒着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第4章 惊梦林言和尹舟窝在小屋里打了一夜游戏，说来也奇怪，那鬼似乎并不想有别的动作，仅仅用冰凉的气息提醒着林言它的存在，一整夜相安无事。天亮时他和尹舟都已经哈欠连天，林言摆摆手说回家睡觉，揉着眼睛换完衣服，一回头尹舟已经叉手叉脚睡死过去了，大红殓衣顺着床沿滑落到地上，跟满地垃圾混在一起，衬着清晨的阳光，看起来跟古装戏服没多大区别，也丝毫没有阴冷的气息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