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盯着杨书玉看,沉默须臾他开口道:“我还要向王爷回禀公务,告辞。”
“卢大人。”杨书玉回神,唤他留步,“是不是那两队轻骑的事?”
卢青:“你想知道?”
见杨书玉点头,他便简要地概括道:“一队全歼,一队负隅顽抗,被围困在山里,他们没有足够的粮草作支撑,最后大多被生擒了。”
“杨小姐大可放心,此行回江陵,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林自初已死,北凉伸到黎国的手便算是断了。再加上那两支骑兵没能走脱,落在高时明手中,若不顾及京都局势,他完全可以向北凉讨要说法,甚至是以此直接开战。
倒是北凉王室,反过来要好好掂量下一步要如何应对,凡事要三思后行。
因为现在还能牵制高时明的只有京都,若是京都平乱,他会放过北凉的人吗?
“多谢卢大人。”杨书玉福身,目送疲惫不堪,失了往日鲜活气的卢青离开。
月芽小声在她耳边嘟囔道:“小姐,卢大人怎么又不继续问了?”
“我看是你想知道吧?”杨书玉直接戳穿月芽,而后跪坐回蒲团上,顺势往火盆里添了些香纸钱。
火舌被晚风卷起上燎,火星点点散在空中熄灭化灰,反倒是那肉眼看不见的烟气,熏得杨书玉双眼泛红。
“最近我总在想,为什么建章从未向旁人提起那段过往,就连王爷、卢青这样亲近的人,他也不曾提起过。”
她静默一瞬:“我想,大概那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对谁都不愿再提吧。”
那段记忆,又何尝不是杨书玉她人生的至暗时刻?然苍天慈悲,让两个陷入泥潭的人相遇,成为彼此在黑暗中寻到的寸缕之光罢了。
不过,区别在于谢建章坦然接受并独自挺了过来,而她,却是遗忘多年后被迫直面,被迫学会去接受。若是命运的轨迹朝上一世发展,她甚至永远不会想起来。
如此,她与谢建章感同身受,自然不会同外人再提及当年的事。
待入夜后,前来吊唁的人开始变少。哑姑端来调理的药膳,她肩上还挂着药箱,欢脱地寻了过来。
她强硬地将药膳塞在杨书玉手中,才不管杨书玉现在有没有胃口吃东西,而后她便哼着小曲,蹲下身去为杨书玉换药。
“哑姑,最近碰上什么开心事了?”杨书玉随口一问,谁料哑姑仰头就是灿然一笑,无形笼罩着朔方城的阴霾,完全没影响到这位至真至纯的姑娘。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糖块,塞进杨书玉手心,比划着得吃过药膳才能吃糖。接着,她伸手在杨书玉嘴角扯出笑容,亲昵地安抚杨书玉要多笑笑。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