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他一路横抱着人家姑娘进来的,实在有些亲密,现在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干嘛要多此一举。
陆姑娘那个力气他是见识过的,她也能抱得动。
为什么突然脑子抽了,非得自告奋勇由他来充当这个什么“护花使者”。
虽说他对楚玉娇的偏见少了许多,但骨子里还是觉得她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不过再怎么样,方才楚玉娇柔软的身躯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他也是头一次这么紧密地抱着一位女性,脸上不可避免地染起绯红。
沈煜不满地嘟囔:“我跟她总共也没见过几面,又不熟悉,不知道也算正常。”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陆令嘉见楚玉娇稳定下来,也松了一口气,有心思与沈煜开起玩笑来,“沈将军日后还是要多听听他人言。”
可惜两个人插科打诨没多久,谢昭的脸色以旧不见好转,似乎有些不满。
“不是说好这儿当隔离点么?你怎么还如此莽撞的过来?万一......”
他顿了顿,不知道如何再往下说。
沈煜:“啊?什么玩意儿!那你说这楚家的大小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里除了你谁还能救她?我们这也不是没办法的事......”
“不是说你。”谢昭打断了他,转头看向另一人。
沈煜怒骂:“你他娘的,枉我在外头还替你担惊受怕!”
陆令嘉神色讪讪。
再抬头时,已然换上她惯用的笑脸:“我这不是相信你吗?再说了,这么多药也不是白给你的。”
她想起什么,窸窸窣窣地又从怀里往外掏着药瓶。
“我这还有些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都给你了。”说着把刚刚兑换来的一堆药瓶都递给他,转移话题,“外头都控制住了?”
谢昭接过这一堆东西,看着这些熟悉的学名,将它们收起,应道:“大部分人的高热都退了,但是......”
停顿半晌,继续说道:“还是有几人,不可避免地去世了。”
陆令嘉问道:“尸体呢?”
“都烧了。”
难怪在前面看到了这么多个坛子,估计里面装的都是骨灰......
这种条件下,能将这么多感染的人救活,已是不易。而死去的人,也唯有将尸身都火焚了,才能确保病毒不会再二次传播。
三人又叙了会旧,陆令嘉把在外头发生的事告诉谢昭。
谢昭沉吟片刻:“你做的很好。”
即使是换做他,也不一定能把这些冗杂的事务都安排得这么好。
陆令嘉笑道:“你不也一样吗?没有你,疫病传开,崖州城兴许早已生灵涂炭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夸他了,但许是两人太久没见。多日来的疲惫、不安,都在这一刻化为消散。
沈煜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的,首先待不住了,他唰地一下起身,再次怒骂道:“我去外头透口气,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一直吹捧对方有意思吗?小爷我也好几天没合眼了,怎么就没人来夸赞夸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