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稳稳灵光一闪:“会不会就是我在台球室照片里见到的小孩子啊?”
“我没见到人,但应该大差不差。”
夏嘉琏看完那些人布置餐食,只是预备了一份,就静立在桌前等待侍奉。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担心会受到规则反噬,没能等到人来,就穿梭到了别的柜子里。
“那么就是有孩子在这个家里,说不定我们遇见的话,能够从他口中打探到什么消息,又或许,根本不用钥匙,靠着他我们就能够出去。”
“古堡中任何存在都不要轻易相信,说不定那孩子才是最可怕的。”
清洁工离开后,两人重新回到了斯诺克室当中,夏嘉琏也见到了那张照片。
从那孩子的眼神当中,他看出几分熟悉感,跟自己一样,其中夹杂着的,是难以言喻的自卑感。
小时候夏嘉琏也有过那种目光,在发现自己与常人不同,不能准确地感受到世间各种声音时。
那是他才开始试着佩戴助听器的适应时期。
不戴助听器,他听见的声音微乎其微。
可戴上之后,又会刻意被放大,丧失声波的真实感。
下雨天,雨滴打在叶子上,又滴滴答答落入汇成的小片水坑当中,是有些人让在床上,关闭窗帘,拉起被子,认为最适宜进行午睡的伴奏音。
可对于他,不断滴落的声音,却如同一下下敲击在鼓膜之上。
清晨,群山环绕的云雾森林当中,传出悠扬的鸟叫和虫鸣,隐约伴有野兽的叫声。
常人听见,会觉得这是来自大自然,曼妙婉转的声音轻松自在,又伴随着勃勃生机。
夏嘉琏却最听不得这样的声音,仿若置身在极为拥挤的野生动物园当中,所以那段时间都非常排斥出门。
甚至如同惊弓之鸟,听到任何细微的声音就会心跳加速。
但他从来没有私底下自己摘下来过这个让人隐约惧怕的坏东西,只因为家里人对他讲,想要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就得适应这只助听器才可以。
所以接下来很长的时间内,夏嘉琏都处在某种阴影之下。
那时的他,偶尔也会露出这样卑微的神色来。
说什么助听器可以让他变成正常人,意思不就是在讲,其实他才是那个异类吗。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最终还是适应下来,自此之后,也变得更加隐忍。
这样的情感,不会是天生就存在的。
必定在男孩的成长过程中,有人潜移默化地向他灌输着某种概念,才会造成现在的状态。
或许是在学业方面不如他人,或许没有成长出父母期望的模样,又或者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